今天天气不好。
上午的体育课仍和高三一班一起上的,也依旧和上次一样,跑完两圈自由活动。
班上有女生主动叫我打羽毛球,不过我没能打,被江洵叫到学生会办公室,继续忙校刊的事。今天不止我们两人,还有高三一班的学姐杜蘅,她就是那个江洵口中,现在比较轻松的文编。
第一次听她的名字,我还以为是男生,好奇之余,今天就问了一句。她很郁闷地告诉我,她小时候特别烦这个名字,因为听着像男生,而且“蘅”这个字比划特别多,她一开始不会写,经常被气哭。
每次她一哭,她妈就骂她爸,因为她名字是她爸起的,是一种中草药,而她爸省医科大毕业,现在在市二院内科当医生。
听她话里话外,家里好像女强男弱,她爸性子特别好,常年被她和她妈妈欺负。我想象里,那应该是特别温暖的画面,她爸一定很爱她和她的妈妈,所以只要了她这么一个孩子,又那么忍让她们。
许是觉得该礼尚往来,在我走神那工夫,她问我:“那你这名字,是年年有余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
我也像讲笑话一样告诉她:“我一开始不叫这个,单名就一个余字,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我爸妈觉得我是多余的。这名字是要上小学那会儿,姑父建议他们给我改的。”
“啊?”
杜学姐当时一愣,表情有些气恼,吐槽了几句重男轻女,又主动引开话题,说觉得她爸太没脾气了,她更喜欢江洵那种,看着不苟言笑的男生。
也许人都是这样,更喜欢追求自己生活中欠缺的东西。
“不过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喜欢江神的意思,他非人类,一般人消受不起。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们入学那年摸底考试,他语文得了142,牛逼不牛逼?虽说咱们学校老师自己阅卷,给分都比较松,那一开学直接142,也吓死人好吗?作文满分!我们语文老师,看他就跟亲儿子似的,还在班上说‘我们语文组几个老师一致觉得,这样一篇文章,完全当得起一个满分’,秀不秀?”
她说得眉飞色舞,我听着也基本能想象出那种画面,忍不住笑着点头:“真的秀。”
杜学姐又叹气,“所以我这个文编位子,都是当时他不要的。哈哈,可能咱们学校历来也没几个男生当文编,班主任当时直接把我们俩一起叫出去了,他不愿意。”
“那他进的哪个部门?”
我不免好奇。
杜学姐用那种无限感慨的语气说:“他一个都没报,可就他这种,自己不报老师会催他报,因为很多评优会参考这些嘛,所以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其他同学争破头,他不要也有人非给他塞。”
我“哦”了声,心下十分明白。
杜学姐说他最后被迫进了学生会、模联社、校辩论队和科技创联盟会,这个“被迫”,听起来很有灵性。
可能我们说的话隐约传到了他耳里,也可能仅仅是觉得我们不该在那种时候聊天,他突然问了句:“该弄的都弄完了吗?”
当然没有……
杜学姐冲我吐吐舌头,去忙她的了。
我也继续改稿。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作业太多,熄灯了我又跑楼道里看稿,坐那改了一会儿稿子,我瞌睡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睡着了。
一阵铃声将我惊醒的。
醒来后我只觉得茫然,往边上看,现杜学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