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很不理解,这种好像是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谴责,所以试图从别人身上找安慰的行为。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她说:“我没有怪你。”
如果要怪要恨,那我这十五年来,该怪该恨的人,怕是难以数清了。
周小小于我,不过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奢念,是一个我曾以为能成为朋友,最终却无此缘分的人。
她的那一点人之常情的软弱,并不值得我记挂,或者记恨。
听我那么说,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擦干眼泪,对我说:“嗯。那我先回班上了,我帮你给老师请假。”
我原本也没想着她会留下来陪我,便点了点头。
她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边时,又停下,转过头对我说了一句:“你放心,你和江学长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和江洵的事?
等她彻底走远,我才反应过来,她误会我和江洵在一起了?
也对,像江洵那样的性子,能对她说出“买一包女生用的东西”这种话已经是奇迹,自然不可能多嘴再解释他是怎么将我送去医务室,又如何现我来例假的。
我也无聊,所以在打吊瓶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象他对周小小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也一遍又一遍地想象,他送我到医务室,现我来例假时的心理活动……
不过无论如何,我可以确定——
在今天以后,我在他那里,多少会有一些区别于其他女生的特殊性,那,这可以算作我迈向他的一步。
第9章情书 我怕死,更怕死不了
点滴打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结束时,已经中午了。
校医给我拔针后,似乎是看见了我脸上的欲言又止,笑了一下说:“枕巾你拿回去洗一下,晾干了送来。”
他竟然也知道?
那一刻我的表情,可能暴露了我的想法。
校医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开口又说:“江洵把你放在床上后,我看见他短袖下摆蹭了血迹,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后来就让他把枕巾给你垫在身下了。”
当时听见这话,我恨不得边上有个地缝,让我钻进去。
校医肯定也意识到我的难为情了,笑了笑,便拿着手中的点滴瓶和输液管,先一步出了病房。
我折好了枕巾,正待出去时,又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客气的男声,“请问,高一四班的沈余年同学,是在这里吗?”
“你是?”
“哦,我是她父亲的助手,听班主任说她病了,过来接她回家。”
那一刻听见这话,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拎着公文包的男人已经走了进来,对着我唤:“二小姐。”
是了,自从我到李家,便有了这个称呼。
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了。
毕竟距离我被我那个妈赶出李家,也已经过了足足四个月。这四个月她对我不闻不问,任由我在外面自生自灭,我也早已在心里,将她割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