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过去了两天。
夜深人静。
昏暗的屋内，仅有暖黄色的台灯微弱地亮起。
言锦低眸注视着已经熄灭不知多久的手机屏幕，维持一个坐在床沿的姿势不动，双手搭在腿上，俯身垂头。
打给言国忠的那通电话，无人接听。
他不厌其烦地拨了一遍又一遍，加起来一共九遍。
姑姑的电话也显示正在通话中。
少年半边脸隐晦地藏在黑暗中，唇线紧抿，眼眸的情绪被低垂的睫毛遮挡，神情不明。
像是过了很久般，他终于缓缓站起身，手机轻轻被放在了书桌上，开始走向衣柜，挑了几件衣服并折叠好。
收拾好一切必备的用品后，言锦点进置顶联系人。
“我明天回一趟都城，想我了就联系我。”
姜愿刚好在刷剧，她的回复很快，语气之中也感觉很突然，“叔叔让你回去的吗？”
言锦没有隐瞒，“嗯，他住院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简单的几个字，姜愿却能感受得到对面的言锦透出屏幕外的沉重心情。
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会好起来的，没事，叔叔福大命大，等等一类话姜愿敲了敲又删。
隔了很久，她说。
“我陪你回去。”
室内静得连滴水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姜愿的回答令言锦这头安静了许久。
他这一刻万千情绪交织着，感动占了大面积。
“你想好了吗。”他认真说。
如果可以，他是愿意带她去见自己的家人的，带她倘开过去的不堪，把不愿提及的伤口露给她看。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搅进这趟浑水。
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和他相关联的糟糕事物，她如果被牵扯进来，未必是件彻底的好事。
他微弱地希望着，姜愿可以拒绝一下他。
可姜愿毫不犹豫地说，“想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都城。”
她态度极为坚定。
这一次回都城的原因与上回大不相同。
言锦意料之中的表情。
“愿愿，把秦阿姨的电话给我一下好吗。”他想经过秦阿姨的同意。
“不用了，我妈一般不会干涉我的决定的，你会看好我的，对吧。”
后续附上一个兔子摸另外一只兔子脑袋的表情包，很乖巧可爱。
言锦笑了笑，“好，我保护你。”
当晚。
双方互道晚安。
床上。
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