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宁腾来见,韩祺有些纳闷了。
平日自己与他是有些交情,但也是局限在朝堂之上。
除此之外,二人少有来往,更没有深到双方会互至对方府院拜访的程度。
宁腾,这是第一次来府求见。
不过,他也算得上是韩国文武大臣之中,令韩祺尊重的人。
想到这儿,韩祺先让两名斥候退了下去,接着,就命人将宁腾带了进来。
二人一见面,互相行了礼。
韩祺给宁腾让了座,发现其皱着眉头、黑着脸,显然一副生气的模样。
“宁大人,这还是第一次来我这府院。不知宁大人此番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韩公子,你我同为王臣,就无需客套了吧?腾今日来,是想问问公子,大王究竟还是不是我们的大王?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见一见我这个南阳太守?”
“宁大人何出此言?本公子,实在听不大明白。”
韩祺虽然如此说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以为是“韩王还朝”的事请,被宁腾发觉了。
虽说宁腾算是个忠臣,可其性格鲁莽冲动,经常顶撞韩王。
王事何为,根本就不能让其知道。
否则,他一定又把朝堂搅个翻天地覆。
这,也是真韩王一直冷落宁腾,仅仅让其做了一个南阳太守的原因之一。
“公子当真不明?好,既然公子不明,腾就不得不一吐为快了。大王若是我们韩国的大王,就不该再紧闭宫门了。腾在王城待了这么许久,迟迟不见大王召见。若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清楚了,我韩国究竟是想盟秦,还是要盟赵?若是盟赵,我韩国就成了赵王的傀儡了!”
“还有,眼下秦国廷尉李斯为使,在我王城下榻多日。大王到底是何态度,为何不见?”
“宁大人所言,全是为国之心,着实让本公子钦佩。不过,实不瞒大人,本公子与宁大人一样,也是多日未见到大王了。大王不见我们,想来是有大王的考虑……”
“还有什么考虑?依腾之见,大王就是不想盟秦,才故意躲着我宁腾和秦国使臣不见!”
“宁大人!此话严重了!”
韩祺大声说着,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宁大人!我韩国究竟要不要盟秦,全凭大王谋略和定夺!你身为南阳太守,大王臣子,又是王室宗亲,岂能以己之意,揣度大王心思?你方才的话,还好只是和我韩祺说了!若是让朝堂上的小人听去,再转告给大王,你想想,你这南阳太守的职位,可还能保得住?”
();() “保不住又能如何?!大王若真的盟赵,我这南阳太守,不做也罢!”
韩祺的话,宁腾根本不为所惧,反倒是他的面色,比进来之时更深沉了许多。
“整个朝堂,腾一向敬重公子为人。却不想,公子也是个贪图官职,而胸无远见之人!当前七国,我韩国最弱!只有秦国有一统天下之势,韩国若是助赵抗秦,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可怜的,只有我韩国的百姓!”
“韩公子,你好好想想吧!”
宁腾说完,未等韩祺开口,早就一甩长袖,出得屋门,走了。
望着其远去的背影,韩祺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宁腾最后的几句话,倒是让韩祺想到了在赵国境内看到的惨状。
韩祺,不想让韩国百姓卷入战火。
她,陷入了沉思。
难道,盟秦真是韩国的唯一出路吗?
韩祺来回踱着步子,想了半天,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将两个斥候又叫进屋中,问起了秦百福所带之话。
……
宁腾愤愤地出了韩祺的府院,坐上轺车,便往自己位于王城的宅邸去了。
他满脑子都是韩秦关系,越想越气,越想越对韩王失望起来。
不知不觉,车子走到了秦国诸侯馆的门前。
宁腾,索性让车夫把车子停在了门口。
他跳下车,一头钻进了馆内。
见有人进来,一名侍从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