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使且慢!”
秦百福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就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角落里的男子。
“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男子并未回话,而是起身离开食案,径直走到了秦百福的身旁。
他先是将秦百福看了一眼,这才躬下身子,对着韩王行了个大礼。
“禀大王,臣尚有一言启奏,还望大王恕罪容禀。”
“既然是宁太守有话,就不妨直说,本王恕你无罪便是。”
宁太守?
史料记载,韩国姓宁的太守只有一人,那就是后来投降于秦国的宁腾,也就是内史腾。
方才表演戏法之时,秦百福就怀疑过,没想到果然是他。
此时,他不顾王命,阻拦自己离宫,应该不为别的,定是想要查验木箱。
毕竟,秦百福夜探韩宫的时候,卢生和假韩王说起过,宁腾已经怀疑了假韩王的身份。
这,恐怕也是表演戏法之时,整个大殿之内只有宁腾一脸严肃的原因。
他应该是怀疑自己在和假韩王串通,做着某些于韩国不利的勾当。
想到这儿,秦百福心中有些犯了难。
可是,宁腾毕竟是在和韩王对话,且韩王也同意让宁腾有话直说了。
所以,秦百福也只能静静等着,看看宁腾究竟会说出什么话来。
姚月朔虽然不明秦百福的心思,可看着他犯难的表情,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宁腾不紧不慢,指了指王榻之上的木箱。
“启奏大王,臣觉得这‘大变活人’之戏法,实属有些夸张了。非是臣不信任大王,也不是臣信不过建信君。而是大王毕竟移身了十丈之多,为了我韩国社稷,不让歹人利用‘戏法’钻得空子。臣斗胆请命,希望大王下令,允许臣再将两只木箱当场查验一番。”
宁腾的话,不出秦百福所料。
却让韩祺,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大殿之内的韩国众臣,更是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了起来。
“这宁腾太大胆了,此番话说出来,不是等同于在质疑大王是假的吗?”
“可不就是,老臣早就看这竖子一身反骨,没想到他会趁此机会为难大王。”
“我倒是觉得,查验一番也没什么,毕竟只是个‘戏法’而已嘛。”
();() “你这是安得什么心?查不查验得听大王的,轮不到你和宁腾替大王做主……”
“大人所言极是!”
韩王本来理解宁腾的出发点,因为在整个庙堂之内,宁腾属于是个难得的忠臣。
虽然他屡屡冒失,但韩王从未真正责怪于他。
此时,听着文官武将所言,出于保护宁腾的目的,韩王只好假意大怒起来。
他“啪”地一下,将案上的酒斛扔出老远,随即,站起了身子。
“宁腾,你大胆!你想要查验什么?!你蛊惑群臣,是在质疑本王的身份吗?!”
“臣,臣不敢!”
宁腾本来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偷眼看了看韩王的眼神,猛然间,觉得自己错了。所以,宁腾慌了,豆大的汗水直从他的额头上冒将出来。
“你不敢?寡人觉得你敢!你三番五次挑衅王权,今日,更是当着外使之面,为难寡人!寡人是说了恕你之罪,但是,不将你惩戒一番,以后你更不会把寡人放在眼里!”
“来人!将宁腾押解下去,待日后,寡人再找他算账!”
韩王话音刚落,进来了两名甲士。
任凭宁腾苦苦叫屈,直接将其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