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宓应了,转头道:“林先生你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林孝树不明所以,下意识答道:“正午十三点……”刚说完,他的手指就被江宓划了一刀,血流刹那喷出,他还来不及吃痛,就听到江宓正色说:“委屈林先生了,纯孝之人的血,可暂解亡灵怨气。”
一听这说法,林孝树哪怕痛得要死,但还能说什么呢,他甚至想让这位年纪轻轻的大师多割点了,他急切问:“大师这些够不够?”
其实没有什么纯孝血可克怨灵这说法,纯属大中午出生的人阳气重。陈律师更符合条件,可人家已经晕倒了,再去割人家的血似乎不太厚道,只好将就用一下了。而林先生的血可救命这种说法如果根深蒂固,以后这家子求着对方还来不及,也不会再行逼迫之事了。
血泼在老爷子身上,老爷子好似回归了理智,停止了伤人。
林家人刚松了口气,又被江宓下一句悬起了心,因为江宓说:“这个方法只是权宜,老爷子对你们有怨,如果魂灵死后不安心,满怀怨气离去的话,他很可能会变成六亲不认的厉鬼,一直纠缠你们,你们赶紧在老爷子棺前磕头认错还来得及。”
“啊?”
曹兰给儿女们脑门一巴掌:“磕头啊快按大师说的做!”
这家子果然立刻就磕头道歉了,光亮的额头磕得砰砰直响,怕自己道歉还不够诚恳,一个个还边磕边抽自己耳光:“对不起老头子,我不该偷人,我耐不住寂寞我鬼迷心窍我早就后悔了。”“对不起爸!!你养了我二十多年,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也胜似亲生父亲,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爸,我以后一定好好挣钱填平账本……”“对不起爷爷,我以后肯定做一个三好学生……”手指颤抖,但叠金元宝的度竟半点不慢。
嗓子喊冒烟都不敢停下,喊了足足十来分钟,鬼影才慢慢消散,棺材被重合拢,江宓扣上,转头严肃道:“明日就得立刻火葬,老爷子不会再诈尸。他被安抚过后勉强饶了你们,可他魂体还飘荡着,若你们再惹他不满,他随时可能会再度出现。”
劫后余生,让一家子腿软得站不稳,摸着脖子泛疼的淤痕,本就感觉跟打了一场仗似的,听江宓说这事还没完,纷纷痛苦地倒在地上,哭声凄惨至极。
今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今后谁还敢再贪老爷子的钱,无不夹起尾巴做人。心里对江宓这个通灵师的敬畏更是达到了顶峰。江家殡仪馆的名片每日随身放在胸口,一个风吹草动就想拨号码。
“大师,我打电话您一定要接啊!”
而得知世界上有鬼后,阿大阿二从山上下来,就被这场诈尸吓到了,接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时不时梦到江老爷子出现,痛斥他们两只白眼狼,扬言要掐死他们,还梦过自己主持过的葬礼,原来是有无数魂灵旁观。人一慌,近年来什么倒霉事都习惯往这上面扯,身子也要被这些噩梦给掏空了,殡仪馆哪里还开得下去?连夜就收拾东西跑路了,殡仪馆也被贴了转让的白色横条。
江美珠后来才听说,这两人的行踪常常出没各大据说很灵验的寺庙里,在烧香拜佛、捐款消灾,似乎想把平生做的亏心事全部补回来。
早干嘛去了?她嗤笑一声,把对方转让的铺面盘下,从此再没放在心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如今江宓人还在下乡返程的路上,这村子建在地势高的地方,周遭漫山遍野都是美好景致,还有高耸的悬崖峭壁。
看着铺陈好的山间美景,江宓脑海晕眩了一秒,下意识走了过去,似乎想拥抱这大自然。直播间差点就炸了,想问崽啊你在干什么!不过也就一秒,强大的理智让江宓头脑迅回复清明。
风声过耳,江宓和直播间所有人都听到,一个低沉沙哑、还有些飘忽的声音响起,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似是一名少年,声音有些痴迷,又透着纯然的疑惑,“这风景还不够美吗,他为什么不跳?”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年龄苍老些,似乎有些无语:“他才收了那么多钱,正值志得意满,他为什么要跳?”人民币的魅力多大啊,换做是她,她也不跳。
“你快想想办法,每年那么多登山客,都想死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不行,那些登山客是一心求死,而他身上怀揣巨款跳崖,动机立不住,太过显眼了。你就算喜欢他,你也要耐心等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可真没用!”少年气急败坏,此后什么声音都荡然无存。江宓抬手看掌纹,果不其然,当他从悬崖边往后退,生命线又开始长了。
原主三番两次的劫难果然不是意外,而江宓能听到对话,却看不到踪影,代表这两抹阴魂,目前实力还在他之上。
第22章实习生
另一边,正值一轮提案上了日程,谢氏写字楼一派忙碌,为了早日达到业绩和更好的奖金,不少上班族自愿加班,加班到深夜也不在少数,可最后整个公司空荡荡,剩下的也只有几名职场人。
加班到深夜,当然头昏脑涨,几乎想倒头就睡。
可谢氏是大公司,横跨娱乐圈、地产界和游戏金融,薪酬高竞争激烈,不加班不行,而且有时候夜晚的写字楼,还能看到谢先生的影子。林小满啃着面包,美滋滋地想,日常沉迷自家总裁的颜值,加班对她而言甘之如饴,只要多看谢先生几眼,工作一整天的动力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