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先帝,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太后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下意识从过往的回忆里寻找蛛丝马迹。
她这一生,有过两个儿子,大儿子郁景元,小儿子郁司矜。
郁景元她一直养在身边,亲密无间。
可郁司矜出生时,她正好因为叔父一家贪污赈灾款,被牵连降为了妃位,也失去了司矜的抚养资格。
只能在大雨天里,看着先帝说她无才无德,抢走她的孩子。
那时候,世界仿佛都是冰冷的。
只有郁景元相信她,偌大的深宫,只有他们母子俩抱着哭。
后来,司矜被先帝放在身边养大。
她恨先帝,也紧跟着,憎恨起了和先帝长相极其相似的司矜,觉得司矜是她人生的耻辱,污点。
甚至这些年,一直纵容云慕念骗他,纵容郁景元谋反夺位。
她们之间的母子情,早就回不去了。
可她杀先帝这事儿,明明做的这么隐蔽,郁司矜当时才十二岁,正在东宫念书,怎么可能知道?
太后怎么也想不通,心底一阵慌乱,扣着座椅的手不停颤抖,咬牙道: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泼了哀家的茶,不下跪道歉也就罢了,还敢在此信口胡言!”
“下跪?哈哈哈。”司矜仿佛在看一个阴谋被戳穿,依然在欲盖弥彰的小丑,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将军曾经教过朕,男子汉顶天立地。
一生只跪天地,跪神明,跪父母,跪祖宗,请问您算什么东西?
一个纵容满朝文武迫害自己亲生儿子的畜生,也配在朕面前叫嚣?”
他说着,便缓缓起身,一步步靠近太后。
每走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寒意。
那双与先帝像极了的眉眼,仿佛是在替先帝向她索命。
太后不禁又想起自己为了保郁景元早点登基,冒险刺杀先帝的事,可谁知先帝提早留了遗诏,登基的,还是郁司矜。
太后整个人越慌乱,最后甚至想起身逃走:
“郁司矜,你离哀家远一点!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哀家告诉你,哀家是太后!
是你的亲生母亲!”
“是,但是这些年,你只教会了朕服从,你只是想让朕做你的狗,做郁景元登基的垫脚石!”
司矜来到太后身边,一把按住她瘦削的肩膀,又将人狠狠压回椅子上,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