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冯乐真点了点头,便要带着阿叶离开,陈尽安却下意识拦住了她。
冯乐真不解抬头,陈尽安意识到自己动作逾矩,连忙后退一步:“对不起……”
“还有事?”冯乐真浅笑。
陈尽安抿了抿唇,突然转身朝厨房营帐跑去,冯乐真不明所以,却还是站在原地等着。
“他做什么去了?”阿叶不解。
冯乐真:“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没有等太久,陈尽安便跑回来了,这回手里还捧着一块用手帕仔细包着的糕点。
“这个席上没有,是兵士自己买来的,但……很好吃。”陈尽安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等对上冯乐真带笑的目光时,突然觉得手里的糕点寒酸至极,连拿到她面前都是一种亵渎。
他眼神暗了下来,便要再次道歉,冯乐真却将糕点拿了去,当着他的面轻咬一口。
“是好吃,”她笑着说,“只是既然是人家自己的东西,你随便拿来是不是不太好。”
“他、他给了卑职两块,卑职留了一块。”陈尽安抿唇。
阿叶忍不住乐了:“你是三岁小儿吗,还知道偷偷给殿下留一块。”
陈尽安被说得更为局促,但看到冯乐真一口一口认真吃完,一双沉静的眼眸还是透出些许光亮。阿叶本来还想再笑他,可看到他的神情后,表情逐渐变得微妙。
糕点吃完,陈尽安也被人叫走了,冯乐真带着阿叶继续往前走。
阿叶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在快到宴席时忍不住了:“殿下,陈尽安是不是喜欢您呀?”
“你不喜欢?”冯乐真随口反问。
“奴婢当然喜欢……哎呀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就、就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那种。”阿叶拼命暗示。
冯乐真挑眉:“当心上人那种?”
“对对对。”阿叶立刻点头。
“你想多了,他只是太懂事了而已。”冯乐真失笑。
阿叶眨了眨眼,心想是挺懂事的,可问题是能留在长公主府的,全都是懂事的人,却只有他什么都想到殿下,连别人给的吃食都要给她留一半。
阿叶正要开口,两人便已经到了席上,下一瞬便感觉到自家殿下的脚步顿了顿。她跟着一停,顺着冯乐真的视线看去,便看到祁镇不知何时已经在席上了。
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阿叶不解,冯乐
()真也看不明白,索性继续往前走。
众人一看到她回来,便纷纷起身行礼,连祁镇也站了起来。
“参见殿下。”他随着众人一起开口。虽然上次见面等同于撕破脸,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给大乾长公主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免礼平身,”冯乐真乐得与他维持表面和谐的假象,坐下后还不忘与他寒暄,“侯爷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殿下做什么去了?”祁镇也礼尚往来。
祁景仁拿了一壶酒,亲自来给冯乐真换上。
冯乐真一顿,对上祁景仁淡定的视线后,便知道她没说祁景清醉酒的事,于是开口含糊过去:“闲着无事,出去走走。”
寒暄结束,谁也不理谁了。
祁景仁垂着眼眸,替冯乐真将酒杯满上。
“为何要隐瞒?”冯乐真压低声音。本来她与祁景清挺清白的,这样一撒谎,倒没那么清白了。
祁景仁:“他太紧张我哥,要是知道哥哥喝酒,肯定要当场发飙。”
“他早晚会知道。”席面上这么多人呢。
祁景仁放下酒壶:“先保住宴席。”
说罢,又补充一句,“宴席结束,哥哥也该醒了。”言外之意,让祁景清自己负责。
冯乐真扬了扬眉,觉得这法子不错。
祁镇一来,宴席上的众人明显收敛许多,喝酒也不似先前畅快了,冯乐真觉得无聊,正思考要不要提前离开时,几个年纪大点的老将笑呵呵去给祁镇敬酒。
“侯爷难得抽出时间跟将士们喝酒,就别总是板着一张脸了。”
“有景仁这样的好女儿,侯爷该高兴才是。”
“这次真是幸亏景仁机灵,不然整个营关都要受累了。”
这些人都是很早就跟着祁镇的,说起话来也没些个顾忌,祁镇不好再板着脸,端起酒杯与他们共饮。
场面又重新热络起来,祁景仁虽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看到亲爹开始谈笑风生后,眉眼间也多了一抹轻松。
“殿下,还走吗?”阿叶压低声音问。
冯乐真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告辞,便听到祁镇说:“既然都觉得景仁好,那就多在自家子弟里留意留意,若是有好的,多想着她点,也好让本侯早些做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