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祁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乐真回头看一眼自己身后的几十人,一脸纯良地与他对视:“来侯爷家小住几日,顺便过个年。”
“……大清早没睡醒发癔症呢?”祁镇本来一听她带了这么多人来,还以为她上门找茬,所以急匆匆亲自来见,结果是想上门借宿……倒不如找茬!
大过年的,他也不想说太多难听的话,只是沉着脸道,“本侯还有事要忙,没功夫与殿下闲聊,殿下还是请回吧!”
“回不了,长公主府的房顶被积雪压塌了,修葺得花些时日,这大冬天的,本宫和手下人也无处可去,还请侯爷收留。”有求于人,冯乐真将姿态放得很低。
祁镇都快气笑了:“殿下这是要赖上侯府了?”
“怎么会,房子修葺好,本宫就回去了。”冯乐真信誓旦旦。
祁镇深吸一口气,正要继续拒绝,身后突然传来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他顿时皱眉,冯乐真却是眼睛一亮:“世子?”
刚唤一声,祁景清便被书童推着出来了。
“殿下怎么来了?”他缓声问。
“你怎么出来了?”祁镇与他同时开口。
祁景清顿了顿,先回答亲爹的问题:“不是要贴对联?”
“哦对……把这事儿忘了。”祁镇拍脑壳。大乾历来都是家中最重视的儿郎贴大门对联,虽然儿子行动不便,但他们夫妇也会每年都让他出来走个过场。
祁景清这才看向冯乐真。
冯乐真立刻道:“家里房顶塌了,想来侯府小住几日。”
“好啊。”祁景清几乎踩着她最后两个字音答应,快得叫所有人一愣。
祁镇最先回过神来:“不行!”
“为何?”祁景清抬眸。
当然是因为她害你这辈子都没法像常人一样活着,所以不想帮她!祁镇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惜儿子的视线太正直,让他硬生生说不出来。
半晌,他憋出一句:“家里地方小,没法住这些人。”
祁景清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带了几分天真的意味:“我的院子里有四间空房,殿下住最大的客房,剩下三间可以住下十余个仆役。”
“你还想让他们住在你的院子?”祁镇瞪大眼睛。
“不用,给我们找个偏院就行。”冯乐真接话。
祁镇没好气地反驳:“没有!”
“那……”冯乐真犹豫一瞬,朝祁景清笑笑,“就只能叨扰世子了。”
祁镇:“……”
祁景清唇角顿时翘起一点弧度:“好说。”
“世子要贴对联吗?”
“不贴,走个过场罢了。”
“那本宫推世子进屋。”
“多谢殿下。”
两人一唱一和,冯乐真就要扶上轮椅,祁镇一个激灵挡在她和祁景清中间:“我还没答应!”
“父亲,不得对殿下无礼。”祁景清蹙眉提醒。
祁镇对这个儿子半点脾气也没有,闻言顿时心生委屈:“我怎么对她无礼了,我不过是……”
“咳咳……”祁景清低头掩唇。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祁镇头疼地看一眼冯乐真,冯乐真尽可能垂着眼眸,不让得意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你回去歇着吧,殿下我来安排就好。”
“要上房。”祁景清叮嘱。
“上房上房,把你老子爹的房间让给她总行了吧!”祁镇难得不耐烦。
祁景清唇角翘起一点弧度,与冯乐真对视一眼后,便乖乖让书童把自己推走了。
他一走,祁镇的脸又冷了下来:“殿下可真是好本事,将我儿害到如此地步,还能让我儿无怨无恨,仍记挂着年幼时那点情谊。”
“是世子心善纯良,不与本宫一般见识。”冯乐真十分谦卑。
祁镇一想也是,冷哼一声便头前带路了。
终于可以进门,冯乐真默默松一口气,一直在后面观望的阿叶一瘸一拐蹦过来,还要像以前一样搀扶她。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冯乐真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