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若给每个人一份厚礼,只怕要将沈家一整年的收入都贴进去。”
“你兄长平日是怎么解决的?”冯乐真好奇。
沈随风:“既然做不到人人受益,那便只给最需要的人就是。”
冯乐真一顿,突然头脑清明。
“这么简单的事,是本宫钻牛角尖了,”冯乐真腾地坐起来,亲了亲他的唇便跳下床,“阿叶更衣!尽安备马车,本宫要去府衙一趟!”
沈随风一脸无奈,心想得了,今晚注定又要留他一人用膳了。
冯乐真一直在府衙待到深夜,翌日一早,长公主府便开始采购灰碳和棉被,因为冯乐真特意交代了,行事不得影响百姓采买,沈家商队只好冒雪从隔壁镇又进了一批物件。
祁镇听到消息后,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又搞什么鬼,不会是被营关的气候吓到,才买这么多东西吧?”
“这个长公主殿下,行事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宋莲也跟着蹙眉。
倒是旁边的祁景清唇角泛起笑意,结果因为一时失神,不小心喝茶呛到了。
“咳咳……”
祁镇夫妇一激灵,连忙上前嘘寒问暖,什么长公主什么捉摸不透,全都抛在了脑后。祁景清被他们的小题大做弄得哭笑不得,等把人都哄走后,才将书童叫过来。
“往年这个时候,祁家军该上街扫雪了吧?”他问。
书童一愣:“世子您记错了吧,往年都是小年之后才扫雪的。”
营关雪大,出行困难,所以侯府每年腊月二十三之后会派出兵士去扫雪,以方便百姓们过年走亲戚。
“今年提前扫吧,将我的私银取来,给将士们做些贴补。”祁景清缓缓开口。
书童不懂为何这么做,但还是恭敬答应了。
祁景清看向窗外大雪,不染纤尘的眼眸里盛着淡淡笑意。
长公主府还在采买,祁镇和胡文生都不懂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不过两日之后,他们就突然晓得了——
她将东西分了许多份,按照府衙户册上的记录,全都发给了年七十以上的老人,以及十岁以下的孤儿。
老弱之人冬天几乎是不出门的,所以得府衙和长公主府派人亲自送到家中,本来送东西该是件难事,结果侯府提前扫雪,让难度降低不少,才用了五天,便将所有东西都送到了符合要求的百姓家中。
营关百姓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对她和府衙感激不尽,胡文生只是配合着出点人,却因此得了不少好名声,顿时对冯乐真心服口服。
“都是利民的好事,总督大人别忘了在折子里写上。”冯乐真淡淡道。大乾有官员年底总结上奏的规矩,不管路途远近,几乎都是踩了腊月边的时候才开始写,再陆陆续续送进京中。
胡文生忙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好好赞颂殿下对百姓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的是总督,并非本宫,”冯乐真就知道他会得意忘形,所以特意提醒,“本宫希望总督大人
的折子上,只字不提本宫,若是非要提,就将镇边侯一直冷落本宫的事写上,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胡文生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连忙答应。
冯乐真满意了,这才款款离去,胡文生一路将她送到马车上,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才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蠢货!明知皇上忌惮长公主,他竟还想歌颂长公主的丰功伟绩,要不是长公主及时提醒,只怕不止她更受忌惮,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
“不过皇上究竟忌惮殿下什么呢,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胡文生小声嘟囔着,扭头回了府衙。
长公主殿下给老人孩子送过冬物品的事还在营关流传,自从那次刑场救人之后,百姓对她的感观便有所改变,如今更是觉得她心善宽仁,不忍再因为过去的事责怪她。
消息传到镇边侯府,祁镇冷笑一声,说了句虚伪无聊便随她折腾去了。祁景清倒是心情不错,连午膳都多用了些。
可惜这份好心情只持续到傍晚时分,便随着一个消息到来尽数毁了——
“长公主殿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将寝房里的一应物件都换了,世子送去的那些,都尽数收到了仓房里。”
祁景清垂着眼眸,安静看着桌上棋盘,书童看到他这副样子,突然有些后悔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于是赶紧找补:“兴许是世子送的东西太过精贵,殿下舍不得用,所以才临时换下……”
“祁安。”祁景清平静打断。
书童忙应声:“奴才在。”
“告诉父亲,今年天气恶劣更胜从前,不如将除夕宴改至小年吧,也省得诸位大人和将领年三十晚上冒雪奔波。”祁景清将手中棋子落下。
小年起扫雪十日、年三十侯府大宴宾客,都是这些年过年的老传统,怎么今年却要处处不同?书童不解其意,却还是答应一声,便尽责去禀告祁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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