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兰草里的毒也会传染?”沈随风皱眉。
冯乐真笑了:“有没有这么邪性,你是大夫你还不清楚吗?”
沈随风无奈:“这么多天都找不出治病的法子,我哪还配说自己是个大夫。”
“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呀沈先生,”冯乐真笑盈盈,“你行医多年,哪能被这点小事绊倒。”
沈随风与她对视片刻,唇角露出点点笑意:“若是来自牲畜之类的毒,倒是有可能传染,但是植茎的毒素,以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根本不可能传染。”
“那便是了,所以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法子,能让全城百姓都中毒,”冯乐真沉吟,“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么多百姓一起中毒呢……”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沈随风:“水。”
“水。”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沈随风喉结动了动,定定盯着她看:“殿下得病前一日,似乎喝过没有烧开过的生水?”
“还不去查?”冯乐真眉头微挑。
沈随风扭头就走。
冯乐真笑笑,坐在床上思索片刻后,还是起身更衣出去了。
沈随风急匆匆跑到后厨井边,恰逢两个年轻病患正在打水,他当即推开一人,将一把银针都撒进了木桶里。
年轻病患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问:“沈大夫您这是……”
“嘘!”沈随风眉头紧蹙,一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许久,木桶里的针渐渐发黑,年轻病患震惊地睁大眼睛:“这这这……沈大夫我们没下毒啊!”
他们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银针变黑是有毒的意思,可他们方才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没说你们下毒,”沈随风笑得眉眼轻松,银针都顾不上捞便要
离开(),只是想到什么又转回来(),“后厨可有烧开的水?”
“有……给殿下留的。”年轻病患老实回答。
沈随风当即进了厨房。
演武场上,冯乐真刚召集百姓们问完话,沈随风就出现了,硬是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才强忍着欢喜道:“殿、殿下,已经确定了,生水里的确有毒,烧开之后便没有了,难怪我和其他几位大夫这么久都没染病,并非是因为体质好,只是因为我们从不喝生水!”
他呼吸急促,显然是跑过来的,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定定看着高台上的人,仿佛在仰望神明。
冯乐真闻言表情平静,直接朝他伸出手,沈随风不明所以,却还是习惯性地去搀扶。
冯乐真款款往高台下走:“方才将百姓们都召过来时,才发现他们大多数人身上的衣裳都是粗布料子,这么多患病百姓里,竟只有寥寥几个锦衣华服。”
沈随风一顿:“殿下怎么突然关心他们的衣裳料子。”
“你生在富可敌国的沈家,难道不知衣裳料子好坏代表什么?”冯乐真反问。
沈随风微微一怔,突然就懂了:“殿下的意思是,这次‘疫症’波及的只有穷人?”
“那些富裕人家哪个不是毛病又挑剔,有几个肯像本宫这般喝生水的?也难怪刘明德那畜生一直没事,”冯乐真笑道,“西江城依西江而生,江水从西往东流,这次所谓的疫症,也是西边更为严重,先前死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直接江中取水饮用,即便烧开也残留毒素,”
“如今还活着的,大部分都是自家打了井的,可见即便是水中有毒,井里的毒也要比江里的浅,而到了城东,几乎没有人染病,说明毒随着江水流逝越来越浅,等流到那边时彻底淡了,也幸好如此,我们守在东城门外的兵马才没有染病。”
“本宫已经问过,刘明德在城西的江边种了三亩地的兰草,想来这所谓的疫症,就是那三亩地的兰草惹的事。”
沈随风脚步越来越慢,等听到最后一句时直接停了下来,冯乐真跟着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怎么不走了?”
“……我去验个井水的功夫,殿下已经将前因后果都调查完了?”沈随风哭笑不得。
冯乐真一脸无辜:“你不懂,我们这些人上人有些权势,所以做什么都要容易些。”
面对她的揶揄,沈随风只是淡定看她一眼:“查出来就好办了,现在只需对症下药,顺便将兰草拔掉即可。”
“先对症下药,至于兰草,”冯乐真抬眸与他对视,“先不着急拔。”
沈随风顿了顿,眉头渐渐蹙起:“为何?”
“隐瞒疫症本就是大罪,若再叫他知晓疫症是因他那几亩兰草而生,你猜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冯乐真反问。
沈随风定定与她对视,突然遍体生寒。
冯乐真见他都明白了,便浅浅一笑:“吩咐阿叶,严守校场四周,任何人不得进出。”
“殿下是怕有人去告密?”沈
()随风立刻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