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出这个念头,冯乐真便要掀开车帘验证一番,只是还没伸出手,阿叶便突然将她按在软榻上,一支箭矢也擦着二人的背脊射进马车的地板上,箭头都没进去了,箭羽还在震颤。
阿叶大怒,反手拔起箭朝外面甩去,下一瞬便听到一声惨叫响起。她从脖子里扯出一个哨子吹响,当即有几十暗卫冲了出来,与凭空出现的人马厮杀混战。
马车还在疾驰,后面是难缠的追兵,阿叶用软榻上的被子把冯乐真裹住,抄起自己的弓箭和箭筒问:“殿下,奴婢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怕?”
冯乐真知道她想做什么,微微颔道:“多加小心。”
“是!”阿叶答应一声便出了马车,下一瞬沈随风便被她推了进来,和冯乐真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冯乐真蹙眉。
沈随风:“……阿叶姑娘说我碍事,让我进来。”
马车外面总共就两个位置,阿叶要占一个杀敌,陈尽安要赶车,只能他这个碍事的进来了。
厮杀声阵阵,铃铛轻微的响动轻易淹没在血腥里,冯乐真却听得分明,且不受控地因着这串声音想起前世冷宫那段时光。
车帘被风吹开,冯乐真便看到冲在最前方的黑色骏马上,少年身形矫健,穿着黑红相间的利落骑装,一头乌高高束着马尾,随着骏马疾驰飘逸在脑后,一张绣了金丝暗纹的帕子挡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沉沉冷冰冰的眼睛。
而他劲瘦的腰间,则挂着一串有些破旧的铃铛,此刻随着他轻盈的身形晃动,出只有冯乐真能注意到的声音。
凌厉的箭矢划破虚空,直冲他的咽喉而去,少年猛然后仰,箭矢擦过他的喉结,直接没入身后人的心口。
“好腰!”沈随风作为一个大夫不禁感慨。
冯乐真无语地看他一眼。
“阿叶姑娘的箭法真是出神入化。”沈随风也觉得这个时候夸赞对方不太妥当,于是又添了一句。
冯乐真:“不如不夸。”
沈随风笑笑,问:“殿下知道来的是谁?”
冯乐真收回视线:“冯稷的人。”
沈随风险些没反应过来冯稷是谁,闻言见她一脸平静,不由得感慨:“天家姐弟相处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别出心裁,沈某真心佩服。”
“难怪今日出城出得这般顺利,原来是他一早就猜到本宫会提前离开,所以设好了埋伏在此等着,”冯乐真神色淡淡,“一辈子也没聪明几回,这点心眼全用在本宫身上了。”
她说这些话时追兵还在紧追不放,大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意思,可惜……沈随风看了眼她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被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冬日里稚童们喜欢堆砌的雪人。
圆乎乎,气鼓鼓。
他唇角默默扬起几分弧度,冯乐真狐疑地看过来时,他又若无其事别开了视线。
阿叶最后一支箭射出,对方最后一个弓箭手应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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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青木下,这下双方都没了远攻的能力,拼的便只有度了。
“甩开他们。”阿叶扭头跟陈尽安说。
陈尽安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扬起长鞭:“殿下,坐稳了。”
马车里的冯乐真答应一声,陈尽安长鞭落下,拉车的四匹马儿L嘶鸣一声狂奔而去。虽然有陈尽安提前告知,但突然加的马车仍打了冯乐真一个措手不及,随着一个下坡,小桌上的杯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她也默默跟着滑到了沈随风腿边。
“殿下怎么突然行此大礼?”沈随风挑眉问
从追兵出现开始,冯乐真便一直坐在地上,此刻滑到他腿边,倒真有几分跪着的意思。
面对他的调侃,冯乐真只是高贵地朝伸出手:“扶本宫起来。”
沈随风笑笑,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车轮又碾过石头,车身随之震晃,起身到一半的冯乐真失去平衡,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冯乐真的长垂下,落在沈随风衣襟上,脂粉的香味扑面而来,沈随风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冯乐真垂着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问:“看痴了?”
“……沈某行医多年,见过的人只怕比殿下吃过的饭还多,或高或矮,或美或丑,于一个大夫而言无甚区别,都是一堆肉和骨罢了。”沈随风淡定解释。……
“……沈某行医多年,见过的人只怕比殿下吃过的饭还多,或高或矮,或美或丑,于一个大夫而言无甚区别,都是一堆肉和骨罢了。”沈随风淡定解释。
冯乐真挑眉:“本宫不过说了三个字,沈先生倒是有一堆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