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轻呼了一口气,浅眠的沈玉衡感到心口下有一股热气散开,睁开了眼睛。
低头看到少女闪动的睫毛,微笑着叹:“你醒了?”
柳云溪抬眼看他,少年对上她的视线,伏下脸来用额头轻轻蹭她的额头。
她轻笑一声,声音虚弱地问:“昨晚的事,你怎么想的。”
沈玉衡从床上坐起,一边穿衣裳,回答说:“我加派了人手过来,不会再给他们可乘之机。”
看着他的后背,柳云溪沉默了。
感觉到她凝固的视线,少年回身看她,“你不满意我的做法吗?”
“我们这是在哪儿?”
柳云溪避而不答,捂着受伤的胸膛,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少年赶忙扶住她,等她坐稳了才说:“是个山里的小院,昨夜情况紧急,我只能带你来此借宿。”
柳云溪似有所思,又问:“距离濮水还远吗?”
“你伤的这么重,先养上几天吧,去濮水也不着急。”
少年关心的说,目光不受控制的往她光洁的肩臂上瞟,滚了滚喉结,侧脸移开视线,拿了床尾的衣裳给她披上。
“到底濮水有什么名师,值得你这么为我上心。”
柳云溪被他照顾着穿上衣裳,说道:“是从京城回来的李鹤,你应该也知道他吧,官至太傅,做了他的学生,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李鹤?”沈玉衡很是惊讶。
“对啊,怎么了?”柳云溪不以为意,歪头看向他。
沈玉衡皱眉道:“他是太子的人,你让我去向他求学?”
“他不是已经回乡养老了吗,人都已经不在朝堂了,还分什么太子党。”
“可,可是……”
自己才刚刚跟李鹤针锋相对,彼此心里都有芥蒂,怎么可能放下成见,还能做师生呢。
少年心里想的多,面上很不情愿。
柳云溪温柔的看着他,没受伤的那边胳膊伸过去,指尖拨弄拨弄他的手背,手掌轻轻按在他手上。
“就算他曾经是太子党,敌视过你,但你那时算是沈晏的人,他敌视你多半也是为着沈晏的缘故,如今彼此都脱离了朝堂,他为人又方正,怎会容不下你。”
想要与沈晏抗衡,怎能不多多积蓄力量,现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及时抓住,日后只会后悔。
她眼神坚定,沈玉衡知她话中之意,最后挣扎一下。
低声问:“一定要吗?”
看着少年低垂的视线,柳云溪如何不明白他心中的为难,转了话头说:“刚才你说应对昨日的事,加派了人手。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嗯。”少年乖巧点头。
柳云溪抬起手掌捧上他半边脸,要他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少女的脸色仍旧苍白,安睡了一夜养起来的精神也不珍惜,仍要劳心劳力。
“我要你拜李鹤为师,回京。”
沈玉衡大惊,“你不要我了?”
比起拜李鹤为师,要他回京简直比丢了他更让他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