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御猫话这么说了,但岑惜能感觉到她的不情愿,还是跟她说清楚:“事实在人心,法庭看证据,千万别冲动,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御猫应下来,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岑惜听她的语气就是没办法放心下来,隐约觉得要出事。
此时御猫不给她再劝的机会,把话题扯远了,说完了正事,她开始闲聊:“咱们认识有两年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呢,还有点害羞。”
岑惜笑笑:“害羞?我可没听出来。”
“靠,你这人。”御猫笑着骂她,“那什么,听口音你也是B市人吗?”
“是啊。”岑惜说,“咱们当时认识,不就是同一个编辑群里,正好只有咱俩所在地一样才加的好友吗?”
御猫想了想:“咦,是吗?你不说我都忘了,咱们跟鸢鸢也是这么认识的吗?我记得她也是B市人来着。”
岑惜正在想和鸢鸢是怎么认识的,忽然看见简珂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擦头一边朝她这边走。
他刚说过他是去冲凉,所以头虽然湿漉漉的,但是没有多余的水汽,显得他格外干净。
男人穿的仍是那套白色的家居服,袖口规整的翻折到小臂,头上的水珠从梢落下,顺着他的脖颈没入领子。
岑惜咽了下口水,默默别开了眼。
简珂不知道是不清楚岑惜在想什么,还是太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从柜子上拿了瓶矿泉水,坐在她身边时才咽下,让她清楚的听到吞咽声,能联想他喉结上下密密滚动时的样子。他把水放在桌上:“忙什么呢。”
“啊啊啊小七,你旁边是谁在说话啊?你男朋友吗?他声音也太好听了吧!你俩好配我锁死了!”还在耳边的电话忽然出惊天尖叫,岑惜说了声“我还有事”匆匆挂了电话,清了清嗓子对他说:“哦,那个,就是我有个朋友,也被鸢鸢抄了,然后准备挂她,我刚跟她说完写完给我看一眼…………然后,我再给你看。”
“哦。”简珂笑声似调侃,“小同学还学会狐假虎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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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开了一盏明亮柔和的阅读灯,岑惜用简珂的电脑修改他改过的文档,简珂坐在她对面,对着记本也在忙碌。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外设静电容键盘和记本自带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
岑惜改完前面的用词部分,现简珂在后面的情节对比上也做了一些标注,比如像天上都出现双彩虹这种情节,被他直接标记划掉,岑惜有些不服气,把电脑屏幕朝他转了个角度:“前面撞的都算,为什么这里不算了?”
简珂看了一眼她指的地方,不紧不慢的给她解释:“双彩虹属于单纯描述性语句,无法构成情节的最小组成单位,两篇文我都看过了,在这部分的故事前后衔接处理上,没有实质性相同。”
岑惜不服:“可是她前面都是抄的,这里肯定也是抄的啊!”
“小惜,我可以理解你作为创作者被抄袭后的心情,但是不要激动,不要主观评定,既然你要据理力争,就不要让她找到任何机会反咬你,得不偿失。”简珂神态整肃,除了上课之外,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忽然他问,“你看过《让子弹飞》吗?姜文导演的。”
岑惜有点憋屈的吸了吸鼻子,她点点头又摇头:“看过,但是忘了讲的是什么了。”
“不重要。”简珂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打算等她到情绪临界点时他就不打算再说下去,“里面有一个情节,是好人被坏人污蔑他多吃了一碗粉没给钱,好人为了证明自己没吃,生生拿刀把自己的肚子划开了。”
岑惜想起来了!她不自觉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感同身受和好人共情,气的猛拍椅子:“当好人真是太难了!坏人长个嘴瞎叭叭几句,好人就要剖腹!”
“是。”简珂没有否认,他挺意外,她的接受能力似乎在某些方面比他想象的更强,“好人在面对攻击时为了自证难以辩驳,比坏人脆弱的多,我举个老套的例子。”
他撕下书桌上的台历纸,合起掌心攥了下,本来整洁的纸张顿时变成一个纸团:“我随手一下就能让这张纸变皱,那你呢,想要让这张纸恢复平整有多难,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就有多难。”
岑惜抿嘴,从他手心里把纸团抠出来,再展开已经变得皱皱巴巴,她捋了几下,不仅没能捋平,还差点把纸扯坏。她叹气,把纸放在一旁,认命般的把目光移回到电脑上,准备进行最后的修改,忍不住牢骚道:“当坏人成本真低。”
“倒也不是。”简珂往后靠,“拿这件事来说,抄袭这个标签会伴随抄袭者一辈子,以后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都会跟这个名号,那些喜欢她的读者会因为喜欢她而战战兢兢,时刻担心被人提及这段黑历史,而你永远不会,永远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在你喜欢和擅长的光热,这样好受点了么?”
岑惜沉默了几秒,消化他说出来的话,几秒后,她下沉的嘴角在灯光的勾勒下缓缓上扬:“嗯!”
第59章律所 没有原创意识的人永远叫不醒……
岑惜出去整理过的证据后已经很晚了,当晚御猫的消息没来,岑惜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没写完。
第二天简珂有事早出门没叫她,岑惜安安稳稳睡到自然醒,吃着他留下的早饭,一边喝牛奶,一边翻开手机看昨天出去的微博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