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妈妈正在做饭,家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炸酱面香气,夕阳打在纯白色的墙壁上,形成温柔的暖黄色光影。
岑惜被短暂的治愈了一下,刚刚在学校的乌龙似乎也觉得没那么尴尬了。
她脱了鞋坐在沙上,拿起手机本来是想看自己的收徒贴情况,论坛还没打开,手机屏幕上倒是先弹出了一条消息。
老二:【你还跟简神在一起吗?】
……是因为担心自己还跟简神在一起,所以电话都不敢打一个?
岑惜:【有脸问?】
岑惜:【出息呢?】
岑惜:【你在家,他还能顺着手机过去把你吃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当时那个情况,如果放在岑惜身上,岑惜自己估计也会怕到挂电话。
简神是简珂的外号,本科国际经济法和金融学双学位,现在金融法硕。
上学期他给她们做了半年的助理教授,他不论是点名还是阅卷,都严格到令人指,她们刚刚经历期末考试血洗,谁这会儿听见他的声音不脑溢血?
连岑惜这个期末考试平均分在9o以上的人都这么觉得,更别说老二这个对考试持“重在参与”态度的人了。
像是被岑惜激到了,老二一个电话打过来,岑惜趿着拖鞋,边进屋边接通了电话。
为了防止被劈头盖脸的兴师问罪,老二先制人,“老三我有个非常合理的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岑惜不慌不忙的,“放。”
老二,“据我了解,简神从来不去图书馆。咱们入校这也两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去。”
岑惜,“……所以呢?”
老二,“你也很少去对不对?所以会不会是他在论坛看见你在图书馆,过去找你的?”
岑惜也不管对面能不能看见,当即翻了个白眼,“朋友,我这么跟你说,他就是去图书馆找。鸡,都比去图书馆找我的可能性要大。”
老二沉默了片刻,安慰道,“老三,你也别这么骂自己。”
岑惜,“?”
老二不仁在先,岑惜只好不义了,她换了幽幽的语气,“老二啊,跟你说个事呗?”
刚刚怼了岑惜一把的老二现在很开心,丝毫没感觉到危险在逼近,语气轻快的问道,“怎么啦?”
“期末咱们拜考神的时候,你打印了一张简神的黑白照片对吧?”
“对啊,你不是说不吉利要扔了吗?怎么忽然提起这事了?”老二天真又无邪的笑问,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笑容僵在唇角,“那个……那张照片,不不不会被本尊看到了吧?!”
岑惜闲闲一笑,“你猜?”
“卧槽……他看见了???你跟他说是我打印的了吗?”老二的语加快,“他知道了会不会期末给我零分啊???”
本来岑惜还准备再多逗逗她,但这时爸爸喊她去吃饭,她猜自己要是这时候扔下她老二能表演一个原地去世,慈悲为怀道,“放心吧,我没供出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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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一共四口人,岑惜还有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岑臻,她出房间时面条还没好,岑臻刚把酱出来。
三口人坐在餐坐上等面条,岑父在手机上看财经闻,岑臻在看电视上的nBa转播,岑惜也拿出手机,接着看自己收徒贴的留言。
顶着一个“大神”的标签,帖子里面什么样的留言都有,有介绍自己情况的希望能拜师的,有好奇大神为什么要收徒,因为她挂了名,也有人认识她,根据她现在的情况冷嘲热讽的。
岑惜轻叹了一口气,快划过那些嘲讽,专门找了那些想拜师的留言来看,几十条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留联系方式?
“姐?”岑惜的思绪被打断,只见岑臻正抱着一个空碗,看样子是要给她盛面,“问你呢,能不能吃完一整碗?”
“哦哦。”岑惜回过神,“盛吧,吃的完。”
“跟你说半天话你都听不见,鼓捣你那点破东西比吃饭还重要?”岑父瞥了一眼岑惜尚未锁屏的手机,“你说你学法律的,假期为什么不去律所实习?”
岑惜无视了父亲的前面一句话,直接回后面的,“律所实习很难找的好吧!”
像是不满意女儿的回答,岑父拌面的手忽然加,筷子敲打在碗里叮当作响。
岑惜和岑臻对视了一眼,姐弟交换眼神,他们都猜到了父亲的下一句话。
“人家简珂大二都开始修双学位了,还不是大二暑假就找到了律所实习?为什么人家能找得到,你就找不到?”
还真是……毫不意外。
岑父是B大的金融系教授,岑惜却从小数学成绩就很差,因此从她小学四年级以后,不管怎样努力,在成绩上都没有得到过父亲的认可。
不过她岑臻的数学比她还烂,最差的时候考过27分,姐弟俩从小手拉着手,欢乐而团结(……)的一起被爸爸嫌弃。
姐弟俩虽然也会渴望夸奖,但没有得到肯定时,也不会特别失落,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父亲夸奖过任何人。这个任何人里,包括他们姐弟,也包括他们认识的所有小孩。
好景不长,这样微妙的虚假平衡在岑惜上高一的那年被打破了,从那一年起,岑父的嘴里就多了一个叫简珂的人。在嫌弃他们姐弟俩的时候,会冷不丁拿他出来对比,“我有个学生,你们应该叫他简珂哥哥,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怎么人家一点就透,你们俩就怎么说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