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愿追随寇大人,万死不辞!”
在场其他人齐齐回道,这些书生脸上都现出慨然赴死的悲壮之意,这次行动不成功便成仁。
寇准从袖中抽出赵祯亲所述的讨伐太后檄文慨然说道:“此乃官家御,诸位手中都持有此物,我等今日就以此为誓,拼却这条性命救出官家!”
“一定要救出官家!”在场的人纷纷拿出怀中所藏的赵祯御,他们声音笃定,眼神又十分疯狂。
寇准大声说道:“十日后深夜子时,我等共同举事,诛杀刘娥!”
吕夷简本来一直认为自己派天上红莲进宫向皇上递上折子实在是一招妙棋,然而这份得意洋洋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了忐忑不安,因为天上红莲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宫里也什么动静都没传出来,吕夷简整日胡思乱想,兔子都忘了喂了,那只大兔子饿的浑身掉毛,看着更丑了。
吕夷简苦等了两日天上红莲终于来见他了,他上前去急匆匆的问道:“我托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着什么急啊,听我慢慢跟你说,”天上红莲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折子我已经给你们的皇上了,他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连声说错怪你了。”
“真的吗?”吕夷简兴奋的说道,“这真是太好了!然后呢?”
“我还干了一件让你高兴的好事,耶律奇珍因为我被误会为刺客,现在已经被皇宫里的人关押起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这小子也有今天!”吕夷简高兴地直拍手,“那官家现在怎样?”
“我怎么知道,”天上红莲耸了耸肩,“我跟他在皇宫外分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什么?!”吕夷简一把抓住了天上红莲的衣领,“官家出宫了?!”
“没错,他离开皇宫了,是他让我带他离开的。”
“等等等等,你给我从头仔细说说,你到底是在哪儿找到官家的?”
“他被关起来了,我找了好半天才在一间隐秘的囚室里找到他。”
“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想离开那儿,到汴梁好好看看,于是我就想办法把他带出了皇宫。”
“再然后呢!”
“出了宫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了,我又不是他的保姆,干嘛一直跟着他,再说你们的皇帝实在是个没劲透顶的人,一点都不好玩。”
“你这个蛮子!居然把我大宋天子给弄丢了,老夫跟你拼了!”
吕夷简暴跳如雷,扑上来撕扯天上红莲的衣服,那样子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虽然天上红莲武艺高强,但碰上这要跟他拼命的也实在不好招架,他用力推开吕夷简告饶道:“你别激动嘛,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的,再说汴梁的治安很好,吃东西的地方很多,现在天气又这么热,他不会死的。”
“他可是天子!”吕夷简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起,“他长这么大从没自己出过宫,你就这么把他放出来是要他的命啊!快,快去给我把他找回来!”
“可是汴梁这么大,我上哪儿找他去?也许他一时兴起离开汴梁去别的地方逛了。”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把他找回来!找不回来老夫跟你拼命!”吕夷简说着又要上来撕扯。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天上红莲头痛的说道,“我帮你去找,这总可以了吧。”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吕夷简说着一脚踹了过去,天上红莲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吕夷简看着他的背影不放心的喊道:“你要是找到他了赶紧来告诉我啊,切不可让龙体有任何闪失!”
“知道啦,啰啰嗦嗦的。”天上红莲挥了下手头也不回的说道。
吕夷简捏紧双手在屋里急的直打转,一想到皇上可能遇到的危险,他头根子都几乎要炸起来。吕夷简在家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一跺脚自言自语道:“干脆我也出去找官家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别活了!”
出了汴梁城一路向北就是去往辽国的路,上官子兰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一月有余,他带着几车货物独自走在契丹的商道上,有人问起来他就说自己是来自大宋的绸缎商人,一路上靠着贿赂,他并没有遇到多少麻烦。进入辽国境内后,到处可见因为蝗灾流离失所的难民,看来辽国今年的蝗灾真的很厉害,如意这一回是赌对了。上官子兰一路上也在收集消息,据说北方的草场已经都被蝗虫啃光了,如今辽国境内草料价格一路走高,跟大宋南方的粮价不相上下,只有辽国东南的一片草场勉强存活了下来,而那里就是上官子兰此行的目的地,他一路向北走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烧毁这片草场,而明天就是他和如意约定好火烧草场的日子。
上官子兰停下车凝视着这片茫茫无际的草场,这里并非水草丰美之地,草质枯黄,若是有点火星很快就会成燎原之势,但是前提是要有风。可是现在草原上的草叶纹丝不动,这不是个刮风的季节,更别说能让星火燎原的大风了。
上官子兰在草场边缘放下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装的鸽子,同时一股煤油味扑鼻而来。他赶着车围绕着草场边缘,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下这样一只箱子。将所有的箱子都放完后,他停下车望着纹丝不动的草场。那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信鸽,它们的羽毛上预先淋上了煤油,明天申时以前箱子里的机关会自动触,点燃这些鸽子身上的羽毛。这些信鸽受过特殊的训练,即便身上起火也会在固定的时间起飞,到时候这些着火的鸽子会一齐飞向草场的中部,他们身上的火苗会点燃这片草场。如果来一场大风,整个草场都会被烧毁,但前提是必须得有风,否则这一切都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