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看到他们这么蠢,我放心了很多。”
江宁:“……”想不到刘医生还有冷幽默的一面。
刘医生盯着江宁看了一会儿,又仔细询问事经过,甚至还追问了一些细节:“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给你定性?也没有批判你?”
江宁点头承认:“是啊,我说我是工人阶级出身,是革命性最坚定的阶级,还是知青,出身好,思想觉悟也不低。他们不是讲出身吗?我完全没有问题。”
“你怎么解释你在你姑姑家住这么久的事情?”
“我没说我是探亲,我说我是来燕都朝圣的,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想让领袖接见我,他老人家当年可是接见了成千上万个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小兵,别人能被接见,为什么我就不能?”
刘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由衷地说道:“你挺适合搞斗争的,胆大心细,另辟蹊径。”
江宁:“谢谢夸奖。”
刘医生接着又问:“你说你是赤脚医生,如果他们中有谁想试探你,让你给他们治病你怎么办?”
江宁无所谓地说道:“那就治呗,我说我擅长针灸。我不敢扎别人,还不敢扎他们吗?正好练练手,以后也能有个副业。”
“打断你一下,医生不适合当副业。”
“好的,我虚心接受。”
最后刘医生还借给了江宁一本《赤脚医生手册》,一个旧医药箱,一套旧的针灸工具。
他说道:“做戏要做全套。以后有人试探你,你就大胆地扎,记住要冷静沉着,往屁股上、胳膊上扎,往嘴上扎也行,一般扎不坏。”
江宁虚心接受:“好的,我记住了。”
江宁抱着书和药箱趁着夜色回家。
回到家里,他把见到刘医生的事告诉姑姑姑父,两人也觉得这样挺好,这么一个好心人,可不能连累了人家。
次日清晨,江宁吃完早饭,装上干粮,骑上自行车,带着药箱和随身用品,进城。
他在街上见到红小兵,就向人家打听白军生的住处。一路锲而不舍地头哄下去,还真问到了。对方还以为他是白军生的同学或是朋友,热情地给他指路,还有个家伙直接把江宁带到了白军生的住处。
白军生住在西街胡同的一间旧平房里。他开门看到江宁,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家伙还真的找上门了?主动找上门的?真是个怪胎。
他斜睨着江宁:“你主动来找我?你不怕我?”
江宁不甚在意地说道:“你有什么可怕的?你出身好,我出身也不差,咱们都是无产阶级。”
两人正说着话,昨天审判江宁的那个叫燕子的短女生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她停在路边大声喊道:“军生,走啦,开会了。”
等她看到江宁,也是一脸惊讶,她问白军生:“你把他叫来审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