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说:“有多少算多少。”
最终,陈大山抽调出了二十多个女同志给江宁。江宁也很满意,大娘婶子嫂子地叫着。
这些妇女也很喜欢跟江宁在一起干活,人家小伙长得俊,嘴还甜。比她们家那个老货好太多了。
次日清晨,江宁从家里拎了两桶自己熬的金银花茶过来,这是给大伙喝的。
等到大家伙到齐时,江宁已经把粮仓外面的地面打扫干净,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开始干活。粮食是一囤一囤的晒。今天只晒了三囤粮食,早上晒,晚上收。收工前,江宁在大家的见证下,把粮食收到粮仓,盖好盖子,封好,再锁上门。
第二天,重复着昨天的动作。
这期间,江宁还趁机把粮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洒上生石灰消毒,还堵上了五六个老鼠洞。
江宁工作时晒粮,回家晒泥砖。粮食入库时,他家的泥砖也堆了满满一屋子。
他看着满屋的泥砖,一脸地满足。再过些日子就可以盖房子了。
晒完粮食的第三天,天就下起了雨。
干渴已久的大地贪婪地吸着水份。干涸的河沟水渠也在拼命地充实着自己。
整个刘家河大队的人高兴得要疯了,先是孩子们跑到雨里嬉笑打闹,滚得跟泥猪似的。接着大人们也加入进去,有的男人直接在雨里洗头洗澡。村子里到处是一片欢声笑语。
久旱逢甘霖,不愧是人生四大喜之一。
江宁被感染得也跟着笑。
下雨的日子不用下田,村民们冒雨串门,聚在一起说说闲话打打牌。
江宁这两样都不太喜欢。他想看看书,家里没有。没办法,他就反复地读原主从家里带来的那几本旧书。其中有一本是《资本论》第二卷,江宁以前没读过,现在一读,不禁感慨:马大爷不愧是马大爷,把资本家的本质早看透了。只有打过工的人才能读懂《资本论》。
读了一会儿书,江宁休息休息眼睛,开始叮叮当当地做手工。看书和做手工是江宁的两大爱好。小学生读物上说,只要开动双手和大脑,生活差不了。江宁只想补充一句,一定要自己干,不要给老板干。不然老板就会让你一个人干两人的活。
大黄冒雨来串门,江宁跟它聊了几句,摸摸它的肚子,大黄怀孕了一个多月,现在是孕中期,再过一个月就要生小狗了。
江宁已经打听到大黄的主人是谁了,是村头刘奶奶家的。老人家挺和气,江宁一问,她就爽快答应等大黄下小狗,随便他挑。他马上就有自己的小狗了。
江宁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线,跟老胡规划未来的生活:“我们很快就有小狗和小猫了,家里还缺几只鸡,公社给我补助了,一共七块五,我下月还有三块钱的补助,打算买三只母鸡养着,留着下蛋吃。房子盖好后,我得弄个书架,淘几本书看。”
老胡对于生活向来都是凑合,他学着江宁的口吻说:“都听专家的。”
在生活方面,大家都觉得江宁是个专家。
没有人像他那样,对吃饭居住等各种生活锁事倾注那么多的热情。
雨后天晴,大家再见面时,脸上仍洋溢着喜色。
互相打招呼时,嗓门都清亮许多。
江宁的心情一如既往地好,他还去田野里逛了逛。
庄稼得了雨水的滋润,长势喜人,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田野里一片郁郁葱葱,晨风里带着凉意,让人更觉神清气爽。
陈大山心情也挺好,走路都带着风。
他眯着眼睛,抽着旱烟,满意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庄稼。
只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这几天,王明成的判决下来了,判了五年,近期会被送往某个农场劳改。
王家人一片愁云惨雾,王陈两家彻底结仇。两家的族人见面互不搭理。
江宁做为参与者之一也受到了波及。
按理说,他在其中出的力并不大,只是跟陈大山一起弄了绿肥水而已。最关键的几步他也没戏参与。
但王家人并不这么想,他们对付不了陈大山和陈家人,还对付不了江宁吗?江宁承担了不属于他的那一份怨恨。
有人悄悄告诉江宁要小心王家人。
江宁表面上无所谓,私下里也做了准备。他每天除了本质工作,还抽空健身,举个石头,打个沙袋都是寻常操作,他的身体素质在缓慢提升,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文弱。
当然,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江宁还有大事要忙。他要盖房子了,村里同意他砍两棵树盖房子,陈大山也同意把老养猪厂的旧瓦作价卖给他,瓦、木头、泥胚都有了,万事具备,只差盖房了。
第十七章房子
江宁要盖房子,所需材料已基本凑齐,但还有很多杂事要办。第一条就是手续。
江宁先写了一份申请,大意是说,由于知青点宿舍太过拥挤,他自愿住到崖上棚屋,但棚屋四处漏风,冬天不利于人们居住,他为了再干五十年革命,必须要保持健康的身体。他准备自力更生,自己建房。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帮助下,他已经打好了泥胚,找好了人手,大队也支持了旧瓦和木头。他为了报答组织,在此声明,房子建好后,他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以后等他返回家乡,房子归大队所有。特此写一份申请,请队长盖章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