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梦中问了许多人,所有人皆茫然地摇头,都说没有见过他。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在这个世间一般。
心中的失落与悲苦一时让她喘不过气来。
秦小良不敢想,竭力按压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
只是,此番挑这个时间考试,自己等人被关在此一个月,不得不说恐怕是他故意为之。
为何要如此?
特意将自己支使开,岂不是说明此次之事很是凶险,他对自己要做的事,并无十全的把握?
想到此,她嗓子干,喉头紧,心中愈不安。
恨不得立时飞出去,与他在一处。
不过临行前,他让我要相信他。
我自然该相信他,不该如此胡思乱想。
左右睡不着,秦小良索性下了床,打开门行到屋外,残月如血,春风和煦,万籁俱寂。
那方石头静静地立着,十日过去了,她还一动未动。
一只夜莺自上空扑棱棱地飞过,给原本死寂的夜色添了一丝生机。
秦小良心中喘息未定,却感到指尖痒,突然想要动手。
她自腰侧抽出刀来,锋利的刀刃闪出一丝寒光。
镇魂碑,安魂定魄,为亡灵指引一条归家的路,或令其消除所有怨怼,早日度来生。
人死身消。
可还留在世上的人呢?
忍受着亲人逝去,爱人不见,友人消亡,孤独地活在这世上的人,她的心空落落无处安放。
秦小良想起梦中孤寂的恐慌,一时心口愈堵得紧。
她的镇魂碑,所要安的,并非只是亡灵,还有这活在世上的人。
而能安生人心的,不过是一块墓碑罢了。
她想及此,迫不及待地进屋取了考题来。
油灯一点绿豆般的光,忽忽闪闪地在院子里。
双福回来的时候唬了一跳,瞧见秦小良不知何时居然起来了,就着豆大的油灯埋在石间。
她的面色在柔光之下,一片安宁,一双小手细细地在描摹。
便是他进来了,她竟丝毫未觉。
仿佛她自己已经在了另一个世界,与这石头融为了一体。
双福愣在当场,突然现面前这女子浑身如罩了光。
他在此这么久,从未现她竟这般吸引人,比他过往所见的所有美艳女子都让人难忘。
直到此刻,他才隐约明白为何夜夜太子殿下皆要招他前去问话。
便是殿下再忙再晚,也要事无巨细地向他了解所有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