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姐到底是否在装腔作势他也并不知情,可是她开口的语气动作哪里有半分小囡的影子?他对小囡太熟悉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谁也学不来。
沈良臣坐在那里,明知道这就是场骗局,他被耍了,当做小丑一样。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试探着问她问题,全是他想对谈颖说,却没来得及开口的话。
之后付了昂贵的报酬,沈良臣看着那个灵媒有些闪烁的眼神,心底却什么都没揭穿。他当真傻到愿意相信这是真的&he11ip;&he11ip;
也傻到愿意听信她任何指导,他提出想见一见小囡,不管任何形式。对方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还是支吾着告诉了他一种方法——人在濒死的时候就有可能看到自己想见之人。
其实听起来多么荒诞,就算真的见到了,恐怕也是幻觉吧?
可沈良臣竟然信了,他竟真的不疑有他地照做了,后来他险些溺水死掉被送去医院时,才知道那时候他高烧不退,已经烧到了43度,脑子不清醒,恐怕连自己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杨恒来找他,可能真的会有意外生,这件事让沈泽业十分震惊,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后来沈良臣病了一场,在医院住了很久,身体也因此变得不再如从前那么结实强壮,从此落下了病根,天气一凉就容易感染风寒。倒是病好之后他忽然就不再痴缠这些事了,只是越地沉默,脸上的笑容也从此消失了,和人说话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沈泽业为了让他开心,让沈宝意安排他回公司。沈宝意当时也抱着几分对他的同情,给他安排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
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不要命的工作狂,可每天除了工作之外什么都没兴。
杨恒见他这样,就试着劝慰说:&1dquo;你都差点为她死了,欠她的也早就还清了。沈总,活下来的人总要活下去。”
活着看似容易,可实在太艰难,这样日复一日毫无乐的生活,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头,可怎么都过不完。
沈良臣看了眼杨恒,只说了单个字,&1dquo;你不懂。”
***
杨恒心想,他到底哪里不懂?说来说去还是沈总没机会爱上别人,如果有这个机会,心思就再也不会放在怀念谈小姐之上了。
恰好彼时唐仲骁回国,两人在国外是旧识,于是见面就约到了当地一家会所。沈良臣这是近一年来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他到门口时现杨恒居然领了个女人过来,远远看着,让他心跳都陡然停住了。
她穿着白色长裙,头又黑又直,露出来的五官像极了谈颖。
会是她吗?光是这么远看着,还真以为是出现了奇迹。
可她离得越来越近,沈良臣还是现了不同,其实这世界上哪有完全想象的两个人,就算五官再相近,看人的眼神和神态也是模仿不了的。
而且哪怕再像,他对着她也全然没有那种感觉,那种深爱一个人的感受,不是她便不可能有。
那女孩年纪尚轻,有些怯生生地站在杨恒身后,看向沈良臣时带着几分惴惴的神情,低声打招呼,&1dquo;沈先生好。”
连声音竟然也有几成相似,想必杨恒真是花了不少心思调-教过。
沈良臣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脸色并没有多好看,反而告诉杨恒,&1dquo;哪来的送回哪去。”
那女孩怔了怔,双眼倏地瞪直了,有些不安地看向杨恒,&1dquo;杨先生,是不是我——”
杨恒打断她,并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侧过身悄声对沈良臣说:&1dquo;沈总,这不比你去找那些灵媒强?你不就是想找个精神寄托?”
沈良臣直接告诉他,&1dquo;不,我想找的是自己弄丢的人。”什么精神寄托,什么替代品,没人明白他折腾这么久究竟是为的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一个随意就可以替代的人,那么他之前做的一切多讽刺?
杨恒怔了一怔,大抵是从没见过他这么固执的一面,想了想暴躁地挠了挠头,&1dquo;那不是找不回来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自己机会解脱。你先和她聊聊,聊聊总没错,一定会有惊喜。”
他说完就将身边的人推过来,然而迅转身逃离现场,&1dquo;我去办点私事儿。”
女孩看起来胆子很小,始终睁着黝黑的眼小心打量他,似乎身上还在着抖。沈良臣在原地站了会儿,盯着她看,对着那张像极了谈颖的脸,他说不出什么狠话,&1dquo;你叫什么名字?”
&1dquo;莹莹。”
&1dquo;&he11ip;&he11ip;真名。”
女孩越局促地低下头,音调小的几不可闻,&1dquo;卢晓。”
沈良臣叹了口气,&1dquo;是杨恒让你改的名字?”
卢晓马上抬头解释,&1dquo;不关杨先生的事,他也是关心你,而且他也帮过我,他是好人。”
&1dquo;帮你?”沈良臣蹙眉又看了她一眼,现细看之下,她远没有谈颖身上那股子倔强,谈颖从不会这么唯唯诺诺地同他说话,看他的眼神也没这么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