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突然变得很不会说话,觉得自己没有哪句话说得有用。皇帝闭了口,静默不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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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陛下&he11ip;&he11ip;”苏妤凝望着他,轻轻唤道。然后她说,&1dquo;臣妾的父亲&he11ip;&he11ip;臣妾听说他去了煜都&he11ip;&he11ip;”
不知为何,她忽然希望他能亲口告诉她,告诉她父亲被当街诛杀的事。让她知道全部始末,让她知道父亲到底又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让皇帝非杀他不可&he11ip;&he11ip;
只要他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便能接受。
&1dquo;煜都?”皇帝心中一紧,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时在想她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应该不会,那件事只有禁军都尉府知道,宫中又戒备森严,他已明言告诉了沈晔不可让旁人知道,后宫如何会听说?
有些心虚,皇帝按捺着这番猜测又问了一句:&1dquo;之后呢?”
&1dquo;&he11ip;&he11ip;臣妾想见他。”苏妤平静地问他,&1dquo;陛下召他回来可好?”
贺兰子珩心中&1dquo;咯噔”一声,只觉自己进退两难。苏妤才刚小产,万不能再告诉她苏璟已死的消息;可若不说,他要如何拒绝她这请求?
沉吟良久,皇帝沉沉地回道:&1dquo;好,你先好好调养着,待出了月子,朕召你父亲回来。”
未留意苏妤眼底划过的一缕冷意,只听得她回道:&1dquo;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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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折腾,苏妤连日来瘦了不少,但所幸调养得宜,倒是不至于落下什么病来。皇帝仍是日日前来看望她,只觉她情绪不高,倒也无甚别的不对之处。
为了给她分心、不让她再想失子之事,皇帝让人将子鱼送回了绮黎宫。子鱼好像感觉到些事似的,比从前乖了许多,不拆宫女的钗子捡珠子玩了、也鲜少跟着非鱼出去捣乱,除了吃和睡,其他时间基本都是不作声地靠在苏妤身边,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好似盼着她和自己说说话一般。
&1dquo;来。”苏妤半躺着,架着它的前肢将它抱起来搁在自己胸前,子鱼伸着脑袋碰了碰她的鼻子,苏妤浅有一笑:&1dquo;担心我么?”
&1dquo;&he11ip;&he11ip;咯。”子鱼又碰了一碰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脸颊上蹭着,似在有意地逗她开心。
&1dquo;陛下曾说他不信命&he11ip;&he11ip;”苏妤自顾自道,&1dquo;现在我却信了,有些命数&he11ip;&he11ip;就是逃不过吧。”
父亲还是死了,死在这个秋天。较之上一世,只是换了个死法。
&1dquo;也是我傻,都听到舅舅、舅母说了,他在彻查苏家,竟还信他会放过父亲。”苏妤一手抚着子鱼道,&1dquo;可笑么?丧父之痛,我居然就这么承受了两次。”
若是一开始便没有信他,心里便有个数,听闻此事的时候,她大概也就不会痛苦至此了。
&1dquo;咝&he11ip;&he11ip;”子鱼出了有些不安的声响,在她胸前转了个圈,盘起身子趴了下去,两只眼睛仍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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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又快到了。皇帝每一日都来,却没有任何一日告诉她苏家的任何事,每次都如同全然无事般同她说笑着,想哄她开心。
苏妤常常目不转睛地睇着他,竟有些好奇他为何能掩饰得这样好。让禁军都尉府大张旗鼓地将她父亲当街诛杀,在后宫,却还能神色如常地同她笑谈。这是怎样的&1dquo;君心难测”,又是怎样的虚伪&he11ip;&he11ip;
还有苏澈&he11ip;&he11ip;
原是答应了她秋时调苏澈回来,以便让她为苏澈庆生。后来他说苏澈手头有事,要推一推——这倒无妨,那时她一切顺心,又刚刚在祁川见过苏澈一面,觉得不会有事,便欣然答应了;可现下,她失了孩子,二人又都失了父亲,他还是半句未提让苏澈回锦都的事&he11ip;&he11ip;
他是不是又在瞒她什么?
她难免在想,苏澈会不会也遭了什么不测。可父亲错处不少,苏澈的忠心皇帝却是知道的,应该不至于&he11ip;&he11ip;
每天都活在无尽的惊疑里,却不敢直言问他。若说了这番疑惑,自也要说父亲的死,但那事他是刻意瞒着她,她不该去打听,又如何能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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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过几天就是除夕了。”皇帝说着有些歉意,&1dquo;这宫宴免不得,不仅是宫中嫔妃,外命妇也要来参宴,还会有多位重臣。你&he11ip;&he11ip;还得好好养身子。”
实难开口。她还没出月子,贺兰子珩委实想陪着她过这个年,可那宫宴不办不行,只能留她一个人在绮黎宫了。
&1dquo;宫宴散后,朕便来看你。”皇帝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