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宫门口,本该是直接往辉晟殿去的,却被宦官急急拦了下来,道:&1dquo;陛下急传,请沈大人成舒殿觐见。”
心知有事,沈晔自是随着那宦官去了。入了殿礼都没行完,便听到了皇帝的问话:&1dquo;彻查苏家的事,你都同谁说过?”
沈晔的揖礼行至一半滞住,微怔回道:&1dquo;除却禁军都尉府中负责查此事的手下,臣再未同旁人说过。”
果然。
皇帝一声冷笑,手指轻一击案下了旨意:&1dquo;那便去给朕查,这事是如何传到煜都旧宫的、太上太皇为何一清二楚。”
☆、第77章年
沈晔领命告退后,贺兰子珩越想越觉得这事太奇怪了——莫说太上太皇在之前的一年多里从来没过问过他待苏妤好的事、亦或是关于苏家的事,便是在上一世&he11ip;&he11ip;那也是从不过问、乐得清闲。
突然地这么问起来,必有问题。他自是怀疑有人故意透了风声给太上太皇,但这人是谁、是何意却又全然没有思路。
走了这样的风声,继而姑父姑母来替阿妤说话&he11ip;&he11ip;难不成这人竟是为了她好的?
难不成是娴妃?阮家?
可也说不通,自己眼下待苏妤如何,娴妃是知道的;但他彻查苏家的事娴妃却不知,如何透这样的风声出去?
愈加觉得太上太皇此番做法的因由必有隐情,但这相矛盾的事让他想不明白。
又不能说是太上太皇突然想对苏妤好了——他重生了,皇祖父也重生了?
这事哪有扎堆的!
思来想去,最终也只是无奈一叹。罢了,究竟如何,待得禁军都尉府查了便是,自己这么胡乱猜测,除了劳心伤神也没别的用。
苏妤却是无心多想太上太皇缘何会过问此事,满心都惊疑与皇帝为何又彻查她苏家。她以为如今的苏家早不值得皇帝动什么干戈了——虽则父亲并不死心,也确实还做过些不该做的事,但如此的彻查&he11ip;&he11ip;总会有点别的隐情。
多半是差禁军都尉府去办的,苏澈就在禁军都尉府,却没听他提过半个字。瞒着她、瞒着苏澈,彻查苏家。苏妤自是忐忑,不知是不是父亲又做了什么。
宫宴的时候仍是一切若常。苏妤掩饰着满心的疑惑和不安,照常见礼、也向舅舅和舅母问了安,却没问半句不该问的。
步上九阶,向皇帝见礼时亦是神色平静,心中那两分因恐惧而生的生疏被她竭力掩饰着。说着年时以求吉利的贺词,言罢,皇帝微一点头,向她道:&1dquo;来坐。”
一旁就是佳瑜夫人,苏妤只作不见,毫不推辞地就去了皇帝案边落座。
&1dquo;又穿得这样少。”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笑斟了杯温酒给她。
苏妤颌一哂,捧起酒杯来。自不是她不知爱惜身子,去成舒殿问安时天色尚早,比现在要暖和一些,原是打算问完安再回到绮黎宫歇一歇、赴宴之时再加件衣服便是。可听了那一番话,苏家的事让她心生烦乱,总觉得在寒风中才能清醒平静一些,便一直在宫中随意走着,之后就直接到了辉晟殿来。
&1dquo;本想召苏澈回锦都的,但目下他身上事务正多,脱不开身。”皇帝低言解释道。苏妤微笑:&1dquo;无碍的,也不差这一个年。只要在他生辰的时候,陛下准他回来便是。”
只觉自己在应付这些事时比从前得心应手了些,担心仍是担心,却不至于整日的魂不守舍了。一场宫宴中都未有半分显露,衔笑敬酒、或是饮下别人敬的酒,一颦一笑都将仪态维持得很好,看不出有什么心事。
宫宴散后,皇帝去了绮黎宫。
除夕夜,若有皇后便是要帝后一起过年,如今虽没有皇后,但是去了从前这位妻的住处&he11ip;&he11ip;
苏妤心下暗想,一连两年除夕,皇帝都是与她同过。明日一早,六宫又有的说了。
同乘步辇,苏妤觉得酒劲有些上涌,弄得她头晕。便将胳膊支在扶手上,揉着额头歇息。步辇随着抬轿宦官的步伐有致轻晃,更是加深了这种晕眩,苏妤皱了眉头,觉得连心里也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