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陛下&he11ip;&he11ip;臣妾只有折枝了,她如是死了&he11ip;&he11ip;”她没有放弃地继续哭求着,他却只看着手里的折子,头也没有抬一下。
那一天,折枝被生生打死在成舒殿外,而她哭得昏死过去。
画面仍一幕幕转着,皇后礼服的事情、长跪成舒殿前的事情&he11ip;&he11ip;她这一世同样历过或是不曾历过的种种,一个接一个地呈现在她的眼前,让她无可阻挡地记起了前一世的年年月月。
终是一片纷杂,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直至最后化作一句无比清晰的&1dquo;陛下,臣妾没害她的孩子&he11ip;&he11ip;”
一切戛然而止,停在了她一切不幸的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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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睁开了眼,猛地惊坐起来,定神许久才看见周遭。
是成舒殿的寝殿。
&1dquo;折枝!”一声急唤,折枝应声进了殿来。听出她声音不对,连忙掀开幔帐坐到榻边:&1dquo;娘娘怎么了?”
无可言述的欣喜。
她多么怕,一觉醒来,折枝真的已不在。
&1dquo;折枝,我&he11ip;&he11ip;”惊魂未定地握住折枝的手,在觉出她手中温暖的同时,苏妤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冷到毫无温度。
&1dquo;娘娘做恶梦了?”折枝低头看着她的手怔了一怔,望了一望天色,又道,&1dquo;再睡一睡吧&he11ip;&he11ip;陛下特意没扰娘娘,说今日晨省也免了便是,一会儿让何匀去成舒殿告假,就说是陛下的意思。”
苏妤却哪有心思听这些&he11ip;&he11ip;
终于完全分清了梦与醒。她想起了昨日是她的生辰,皇帝带她去了城中看雪,回来后又一起喝得大醉,之后&he11ip;&he11ip;
每一块骨头都仍疲乏着,她很清楚之后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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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梦&he11ip;&he11ip;
不,不该再说那是梦。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做梦,一个又一个、一场接一场&he11ip;&he11ip;
去年七月之前,泰半梦境都应了验。她对苏澈偶尔提起过、娴妃阮月梨知道这些事,其余的&he11ip;&he11ip;再无旁人知道。
因为莫说别人听了会觉得诡异,连她也时时觉得,自己必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才能如此看见未来。
今时今日才知,那一切都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那一切&he11ip;&he11ip;都真真切切地生过。
割腕之后她那样不停地看到以前的、更久以前的种种,好像时间一直在逆着走,让她看到了许多曾经生她却不知道事情。那些事&he11ip;&he11ip;逐渐让她恨意凛然,恨得浸透了灵魂。
除了恨,还有悔。不悔她嫁他——因为那终究不是她自己的决定,却后悔自己一世痴心错付。
那时她告诉自己,如若早知道这些,她一定早早地便恨他入骨,搭上自己也要取其性命。
还有叶景秋、窦绾&he11ip;&he11ip;那一个个曾想支她于死地的人,如若她早知道苏家已不在,兴许早便不会去忍,拼个鱼死网破反倒轻松一些。
她依稀记起,在那些画面的收梢,她曾牙关紧要,怒斥老天不公,戏弄了她一辈子。嫁错了人无妨,却让她连最后的孝也尽不得。
再之后&he11ip;&he11ip;
她没想到上苍会让她重活一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让她在此时此刻倏尔间全都想起,一切彻骨的恨意再度涌上心头、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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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折枝。”苏妤再度开了口,嗓音哑,&1dquo;那些事&he11ip;&he11ip;你还记得么?”
她的目光有些空洞,口气亦带点张惶。折枝一愣:&1dquo;什么?”
&1dquo;陛下待我的那些不好&he11ip;&he11ip;”她抬起头,&1dquo;你还记得么?”
&1dquo;自是&he11ip;&he11ip;自是记得&he11ip;&he11ip;”折枝奇怪地觑了她一眼,温声劝道,&1dquo;但也已过去了&he11ip;&he11ip;陛下自己也知那两年亏待了娘娘,如今不是&he11ip;&he11ip;”
&1dquo;别说了。”苏妤生硬地打断了她,半蜷着身子侧躺了回去,紧紧环着自己的腿,淡漠地道了一句,&1dquo;有些事,不是可以这般简简单单的&1squo;过去了’&he11ip;&he11ip;”
实在太可怕。苏妤久久躺着,仍觉无力接受。竟不是梦而是现实、竟不是过往而是未来&he11ip;&he11ip;
怎么能够&he11ip;&he11ip;
那一切痛苦她都经历过,哪怕原本以为是尚未应验的梦境,原来她都已经历过了一回。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世,她在成舒殿前跪到昏死,然后腿上落下了病根&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