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背对着他,谁也没察觉他进来,便听得折枝道:&1dquo;伤得不轻,娘娘还是好好歇歇,一会儿让郭合去长秋宫回个话,这一日晨省昏定娘娘不去为好。”
&1dquo;嗯。”苏妤点头应允,又道,&1dquo;不去晨省昏定无碍,这药用上两日就不必再用了。”
折枝一愣:&1dquo;&he11ip;&he11ip;为何?”
手中的瓷瓶蓦地被抽走,折枝抬头一看,未及出言便被皇帝示意噤声,很是识地起身站到一旁,看着从容坐下的皇帝,实在万分想提醒苏妤一声。
苏妤面朝着里面,感受着腰间药粉带来的阵阵清凉,一叹息解释道:&1dquo;陛下是落了叶景秋不假,可你当这事传出去好听么?这药味道不轻,闵才人她们来见礼的时候必定能察觉出来。我这莫名其妙地受了伤,她们少不得要去打听——倒不怕她们打听,我怕叶景秋借此把事情宣扬得到处都是。”
刚被降了位份,再直接去传些流言蜚语叶景秋大概不敢,但若有人打听就不同了,她自会有她的办法既毁了苏妤的名声又让自己脱开干系。
一声笑,苏妤听得那熟悉的声音说:&1dquo;徐幽,传话下去,充仪回家省亲的路上不慎受伤,太医说伤了筋骨挪动不得,就先在成舒殿养些时日。”
苏妤惊住一瞬,回神后即要起身,这一使力却触动了腰间的伤处,再不敢动弹地僵在了榻上,痛得双眼都要挣出泪来。
&1dquo;&he11ip;&he11ip;”贺兰子珩挑眉看着支起了胳膊就再不敢挪动半分的她,等了一会儿看她还是动不得,伸手随意碰了碰她的臂弯,嘲笑说,&1dquo;你一惊一乍个什么?动伤口了吧?疼了吧?”说着就去撤她的双手,身下一腾空,苏妤登时浑身紧了起来,自己又使不上力,全身僵得不听使唤,终于被他慢慢&1dquo;搁”回了榻上平稳趴下。
手向旁边一探,苏妤随手扯了被子盖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皇帝默了一瞬伸手掀开:&1dquo;药还没上完呢,挡什么挡,又不是没看过。”
☆、51、养伤
叶景秋没想到这一招竟会败得这么彻底,皇帝对于苏妤的罪名问也没问半句,反倒治了她的罪;苏妤亦没有想到,摊上了这么不堪的罪名,皇帝居然能半点不在意,反是去责怪叶景秋。
贺兰子珩心下清楚,这是在上一世时不可能生的事。
上一世,后宫里没有哪个嫔妃会重要到辱了清誉还必须留下。至于苏妤&he11ip;&he11ip;更不可能。
如若叶景秋在当时用了这一手,他估计也是同今日一样懒得多问半句的,结果却必定不同,肯定是落了苏妤了事。
反正他早已厌极了她。
皇帝心中有数,这次的决断,肯定让叶景秋和苏妤都难免惊疑。如同先前的种种一样,在这些事上他的态度和前两年反差太大。他也看得出,很多时候,苏妤是忍着疑惑不问的。这次他把苏妤扣在了成舒殿,倒是很希望苏妤能问一问——哪怕真实的原因他终究说不得,苏妤肯多问他一些,也算是添了两分信任。
本是看完了折子想着苏妤大概睡了,不想扰她,特意改去了侧殿盥洗,进了寝殿却现她压根没睡,趴在榻上明眸大睁,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妤满心都是几个时辰前的事。那时她几乎认定了,自己这次算是完了。摊上这种事,再得宠又如何?流言蜚语免不了,皇帝根本不可能护她。三宫六院,从来不差她一个。纵使皇帝现在回心转意待她好了,也并不是不能没有她。
这种事,&1dquo;宁可错杀”才比较正常。
可皇帝偏偏就&1dquo;不正常”给她看了。一夕间,章悦夫人成了叶妃,从和佳瑜夫人并位到位居娴妃之下,让叶景秋尝到了厉害不说,想来后宫也再没什么人敢就此事多言了。
堂堂正一品夫人都能为此削封号、降位份,旁人哪里吃罪得起。
褫夺封号,这实际上是比降位要狠得多了,于叶景秋而言可说是一种羞辱。
苏妤深感自己愈摸不清皇帝的心思——当然,也从没觉得自己能摸清皇帝的心思。心下一喟,感叹一句宠辱无常。尝试着翻了个身,侧却见到了几步以外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皇帝。
&1dquo;还不睡。”见她回头看到了自己,贺兰子珩才笑而走了过去,坐在榻边问她,&1dquo;怎么?罚了叶景秋、没怪你分毫、亦没牵连沈晔苏澈,你还不放心?”
&1dquo;不是&he11ip;&he11ip;”苏妤低语呢喃,咬了咬唇,坦言道,&1dquo;今天臣妾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一声嗤笑。皇帝垂眸思索了一瞬,俄而道:&1dquo;你当朕真放心你就带那么两个人出宫么?”见她神色微变,又忙解释说,&1dquo;不是信不过你&he11ip;&he11ip;总也怕你碰上危险。一直差人暗中跟着的,今日这事一出,很快就有人禀到宫里来了。”皇帝轻一哂,&1dquo;不过就算不知道来龙去脉,朕也知道你不会&he11ip;&he11ip;做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