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含歉点头:&1dquo;让长姐担心了。”默了一默,他试探着又道,&1dquo;长姐最近&he11ip;&he11ip;在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1dquo;什么事?”苏妤一疑,不知他指的是什么,&1dquo;你听说什么了?”
苏澈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轻道:&1dquo;前几日,陛下亲自来过。”
苏妤微有心惊,苏澈的眉头也浅蹙着,续道:&1dquo;陛下问我,长姐可有什么旧疾没有&he11ip;&he11ip;长姐近来身子不适么?”
&1dquo;并没有。”苏妤认真道,又问他,&1dquo;陛下为何这样问你?”
&1dquo;陛下说长姐时常梦魇,每次都很厉害,可御医又诊不出什么来。”苏澈一叹,&1dquo;听着像是为长姐好的。可我不放心,也确是不知道什么。”
梦魇&he11ip;&he11ip;
苏妤感到有些心慌,皇帝说她每次梦魇都很厉害是没错的,不仅是梦醒不分,还曾伤到过他。那牙印到现在都还能依稀看到,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提。
默了一会儿,苏澈追问道:&1dquo;长姐梦到什么了?”顿了顿又说,&1dquo;陛下说和我有关,后来还让长姐来看过我。”
&1dquo;也没什么&he11ip;&he11ip;”苏妤长舒了一口气,凝神道,&1dquo;是些不吉利的事情,但到底只是梦罢了&he11ip;&he11ip;”
&1dquo;可是梦到我被腰斩于市么?”苏澈直言问道。
苏妤陡然懵住,错愕不已地看着弟弟。她没跟任何人说过这场梦,不该有其他人知道。滞了许久,她才颤抖着问他:&1dquo;你&he11ip;&he11ip;你怎么知道?”
&1dquo;长姐不是头一次做这梦了。”苏澈的面色有些白,&1dquo;我从前听父亲说过。说长姐八|九岁的时候,有一次高烧不退,烧得说胡话,一边哭一边说&he11ip;&he11ip;梦到我被腰斩。”
有这样的事?
苏妤觉得很是恐惧,她连年噩梦不断,没有哪个比这场梦来得更恐怖。时时想起来都觉得惊惧不已,如今却又乍然听说自己早已做过这场梦。
虽然常言道&1dquo;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她从不曾想过弟弟会被腰斩,这纠缠多年的梦又是怎么来的?
一时有些失神,轻抽了一口冷气。苏澈神色有些凝重地又道:&1dquo;长姐还记不记得,当年&he11ip;&he11ip;先帝为陛下择妻的时候,长姐志在必得?”
当然记得,因为那时她梦到了她大婚的景象。从前的许多梦境都一一应验,她自然而然地觉得这场梦也会。
不过从前的梦她都不曾跟别人提起,那次因为太过欣喜,她才将那场梦同苏澈说了。
最后果然是应验。
&1dquo;长姐&he11ip;&he11ip;如是这场梦也会应验。”苏澈的话语有些艰难,扯起一缕笑容又道,&1dquo;会是什么时候?”
&1dquo;阿澈&he11ip;&he11ip;”苏妤慌乱地看着他,他笑了一笑又说:&1dquo;好吧,不管是什么时候。长姐,依苏家的地位,能那样杀我的,就只有&he11ip;&he11ip;”
只有皇帝,她的夫君。
&1dquo;他不会&he11ip;&he11ip;”苏妤语气虚弱,竭力地对苏澈说着,也是在提醒自己,&1dquo;陛下说过不会动你&he11ip;&he11ip;”
&1dquo;长姐,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苏澈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1dquo;如若我当真那样死了,长姐在宫里还是要好好的,别做傻事。”他无奈一笑,&1dquo;很多事,长姐在后宫不知道,我从前也不清楚。长姐你知不知道禁军都尉府手里有多少苏家的罪证?陛下现在&he11ip;&he11ip;怕是忍而不吧。”苏澈摇了摇头,苦笑又说,&1dquo;平心而论,有些事&he11ip;&he11ip;父亲做得太过。”
这个苏妤倒是清楚。她虽不知道父亲从前究竟还做过些什么,但就前阵子暖情药一事而言,父亲实在是一次次地在触皇帝的底线,足以被治死罪的绝不止这一事。
&1dquo;长姐不要打听家里的事。”苏澈含笑说,&1dquo;在禁军都尉府听说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只觉长姐知道得越少越好。如若苏家当真一朝落罪,长姐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苏妤听言哑声笑道:&1dquo;如若苏家有什么闪失,我又怎么可能逃得开呢?你知道了什么还是告诉我为好,不敢说能帮上什么忙,也总得心中有数。”
苏澈沉思着,唇畔微颤,一笑说:&1dquo;还是算了,心中有数不一定是好事。总归陛下现在待长姐也还好,长姐如是能,就先为自己的将来求个保证,家中的事情绝非长姐能左右的。”
为自己的将来求个保证,苏妤大抵清楚苏澈指的是什么。只觉苏澈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间透着难掩的绝望。只怕这和他得知她的梦境并无太大关系,父亲做过什么,苏澈一直知道很多,他也许一直都很清楚&he11ip;&he11ip;苏家的覆灭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这是苏妤第一次听到苏澈如此直言地劝她这个做长姐的不要再操心苏家的事,也是第一次听到苏澈说&he11ip;&he11ip;许多事是父亲做得太过。
难道真是逃不过的绝境?
苏妤回宫的时候已是傍晚,更衣后匆匆去长秋宫昏定,回到德容殿后便是一语不地坐着。苏澈想让她为自己的将来求个保证,她也并非没想过。如今却忍不住地去想&he11ip;&he11ip;能否为家里求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