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后宫上下都哑了声。
一直以来,苏妤曾是正妻这事是谁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轻易提起的,因为皇帝不喜苏妤,也因为得罪不起章悦夫人。
皇帝自己更是不曾提过。人人都知道他曾经多么厌恶苏妤,厌恶到她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错。
如今却突然自己亲口提了,还毫不避讳地说了她从前的太子妃身份,让佳瑜夫人和娴妃多去请教她去&he11ip;&he11ip;
那二人会不会去并无所谓,要紧的是&he11ip;&he11ip;莫不是皇帝眼里最会打理六宫的,还是这位从前的正妻?
难不成两年多来大家都搞错了局势?
后宫陷入了一种罕见的沉寂。谁也不敢擅言、不敢擅动,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生怕一不小心寻错了靠山,搞不好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这种小心翼翼的气氛在各处都能体现出来,晨省时犹为明显。章悦夫人失权,晨省自是改到了长秋宫去,苏妤仍禁着足,免了这一道。娴妃回宫后却告诉她说:&1dquo;两年多了,也没见过晨省能这么消停。一个个都安静得很,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
更是没人敢提章悦夫人一句吧。
苏妤笑了一笑,素手轻碾着眼前碟子里的花瓣,一点点地碾出汁液来,轻轻笑道:&1dquo;这样挺好。不过也干净不了多久,她们很快就得拿定主意,不知道跟得对不对也得赌一把跟一个。宫里头,墙头糙是最容不下的。”
娴妃点头,垂眸看着那碟子里慢慢漾开的花汁,幽幽又道:&1dquo;家人子也该入宫了,是消停不了多久了。”
不仅如此,叶景秋也不会这么忍下去。
那天的事,确是她害了叶景秋。手段说不上高明却很管用,利用的不过是6才人的&1dquo;蠢”罢了。
临离开月薇宫时,苏妤心思一动,折回了娴妃的住处,笑对她说:&1dquo;捡日不如撞日,我们做得突然,她更加没有防备。”
她不想惊动齐眉大长公主,但既然想好了要做,总不好错过这个机会。便托娴妃差了个级别高些的女官去传话,说自己是叶景秋身边的人、说苏妤要去成舒殿面圣,再挑唆几句,就凭6氏那么点心思&he11ip;&he11ip;太好骗了。
她不会有防心,没有防心也就不会刻意去留心那传话之人长什么样。
是以6氏不能证明那人就是叶景秋差去的,叶景秋也没本事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晚娴妃悠悠道:&1dquo;任章悦夫人怎样的谨慎,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那6氏身上栽跟头,当真是阴沟里翻船。”
&1dquo;嘁。”苏妤听言一声不屑的轻笑,&1dquo;她要拉拢这种蠢人,就该知道兴许有朝一日会出岔子。还真当后宫是她一人说了算了么?这6氏,便是我不利用,只怕佳瑜夫人也得用。”
那还不如自己出这一口气。
齐眉大长公主果真是要在宫里留些日子的,就住在晳妍宫。苏妤禁着足本不便去见,皇帝闻之却笑道:&1dquo;想去就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旁人问起来,说是大长公主传你便是了。”
反正齐眉大长公主也不会不护着她。
又过两天,宫正司对于皇长子早产之事有了结果,从绮黎宫寻出的各样人证、物证足以证苏妤的清白。
苏妤自知那些个证据是怎么来的,还是颇为严肃地领了解禁的旨意,叩谢恩。
是以也没别的事可作,便几乎日日去拜见齐眉大长公主。倒是不曾傍晚去过,这日傍晚却很是有空,佳瑜夫人传口谕说觉得疲乏,免了当晚的昏定,苏妤用罢晚膳就悠闲地和折枝一并散步去了,走了一会儿,离晳妍宫已不远,索性去看看。
早春,天黑得仍早,晳妍宫里灯火通明。苏妤踏进宫门去,即有宦官要去通禀,被她伸手一拉,笑道:&1dquo;这么晚了,我也没什么大事,不必通禀了,免得又劳舅母招待。”
说着便径自往正殿去了。天色已逐渐泛黑,看不清周遭,待得走近了,才看出门口候着的那人是御前的宦官何匀,苏妤朝里望了一望,问他:&1dquo;陛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