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太妃的灵柩停在正殿中央,整个殿内都被白绸布置得透着一丝阴寒的戚戚,就连摇曳的烛影也显得光怪陆离。
棠遇一身缟素,外服穿着一身麻衣跪在灵前,腰间却格格不入的系着一朱红色剑穗。
那是在北疆,奚息去北齐前留给他的……
“还请王爷节哀……”
见棠遇还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样,一旁的內侍忍不住上前劝道。
“皇上驾到——”
徐承德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棠遇一直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缓缓起身,又朝殿门的方向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同棠遇一样,棠观今日也是一身缟素,发间未戴冠冕也未束金冠,没有任何饰物,冷峻的面容一如往常。
“平身。”
“谢皇上。”棠遇垂眼,再次站起了身。
“今日是太妃在宫中的最后一夜,朕也来送太妃一程。”
棠观的视线落在殿中央的灵柩之上,也走到棠遇身边跪在了灵前。
“皇兄。”
棠遇突然启唇,“臣弟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皇兄可否单独为臣弟解惑?事关当年昭华皇后,怕是不好让旁人听见。”
闻言,棠观蹙了蹙眉,深深的看了棠遇几眼,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好。”
说罢,他偏头看了徐承德一眼,“都下去。”
“是。”
徐承德有些担心的扫了一眼殿内,迟疑片刻后,还是领着殿内所有下人躬身退了出去。
殿门被轻轻合上。
“你想问什么?”
棠观缓步走到了灵柩边,转身望向棠遇。
也不知是熬了七天七夜身子受不了,还是丧母之痛心里受不了,棠遇的面色近乎惨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皇兄,我若是问了,你当真能如实回答我么?”
棠观颔首,“自然。”
“我母妃……当真是死于自缢吗?”
棠遇走近。
闻言,棠观面色微微变了变,“不是。”
“好。”
棠遇面上没有波澜,但眼底深处却是骤然起了一丝戾气,一手忍不住攥住了腰间的剑穗,缓缓收紧,“还有……奚息是不是,是不是再也回不了大晋了。”
棠观的眉心愈发蹙紧,“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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