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人站在那里,月白里衣鸦青色外袍,一头青丝乌黑如墨,就这么披散在肩头,只以一根银色玉环束在身后,灯光之下,当真可以说是眉目如画容颜艳丽,虽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使得眼下有浅浅的一抹青痕,似是大病初愈一般,面容仍有残留的些许病容,让他的肌肤白得几乎要透明一般,就愈加显得那双眼睛乌黑明亮,薄唇的唇色红得好似山樱。这男子太过美貌,却与这样清雅素淡的文人宴会格格不入。
尤其他朝着叶无莺递去一个眼神,那眼神含嗔似怨,让在场不论男女都心头一阵跳。
看到这人,便会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美色惑人。
一看到他,容逸飞的脸色就变了,他垂眸,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衫,忍不住直起了脊梁。
容逸飞的祖母姓徐,算起来应该是司卿隔了房的堂姐。自从现自己对司卿的爱慕之后,他就一直苦苦压抑着,因为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这不仅仅是道德败坏的问题,且涉及人伦,毕竟他们之间隔着辈分呢。虽如此想,心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1dquo;你怎么来了?”叶无莺明明没做什么,偏偏有种诡异的心虚。
来人自然就是本该被困在巫殿无法脱身的司卿。
司卿一眼扫过叶无莺旁边的谢玉、顾轻锋、青素和阿泽,心头顿时更加不慡了,怎么把他们都通知到了,独独不叫自己?
&1dquo;这宴会多无聊,我租了条小船,不如到旁边去喝酒说话。”司卿说。
一听这话自然有人跳出来,&1dquo;你是何人,胆敢私闯容家宴——”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人拉住了。
司卿身为巫,在勋贵之中也是很有名的,因为他姓徐。
众人窃窃私语一番,就哑了声音,不论他身为天巫的身份,还是出身徐家这个事实,都能很快叫人闭嘴。
&1dquo;可别这么急。”叶无莺微笑着说,&1dquo;你看,我这里说不定还有架要打。”
如果不是司卿出现,容逸飞那两个护卫几乎就要扑上来了。
当然,也只是几乎而已。
司卿嗤笑一声,&1dquo;他们傻吗,不过是两个八九级的武者,你连圣者都杀了几个了,他们敢送到你手上来,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误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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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又是一阵死寂。
误杀是个什么意思?
然后众人才恍然间想起,这个叶无莺已经不是彼时那个令他们看不起的叶无莺了。因为他年纪太轻,进来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他们几乎都忘了,这已经是一个圣者。
二十岁的圣者。
正如司卿所说,还是个杀了七个圣者的凶残家伙。
这会儿想要对付他,这不是找死吗?
容逸飞也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挥了挥手让那两个护卫走开。但是今天被扔下水的事儿呢,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的心里感到无比憋屈。
司卿走过去,很自然地挤开了原本坐在叶无莺身旁的青素,在他左手边坐下,直接问:&1dquo;我们什么时候回艾尔沃德?”
&1dquo;你现在还可以长时间离开吗?”叶无莺惊讶地说。
司卿肯定地答:&1dquo;可以!”
不可以也要可以,自从回到大殷开始,他连叶无莺的手都摸不着了,在艾尔沃德还有可能滚到一张床上去呢好吗?有些事是食髓知味的,开了这个头,他对叶无莺更加日思夜想,只能看不能吃简直要憋死他了。
听到两人自然地开始说话,容逸飞只觉得自己的心又酸又苦,给旁边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
这人姓张,是个大殷知名的御史大臣,很有几分风骨,他清了清喉咙说,&1dquo;现如今诸位皇子皇女都被圈禁,听闻圣上要狠狠追究这次的事,赵推官和理常寺卿齐大人已经介入,一旦找到证据,怕是定不会手下留情&he11ip;&he11ip;”他叹了口气,&1dquo;再如何也是亲生的父子,圣上如此不饶人,朝臣也有些心寒。”
&1dquo;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叶无莺嘲讽地说。
&1dquo;若是叶统领能退一步,大家都会感念你的仁慈。不论怎么说,名声传出去总也是件好事。”
叶无莺微笑着说,&1dquo;看来张大人也需要醒醒酒。”
众人听到那落水声的时候几乎都要麻木了,船上救人的船夫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得任命地下去救人。
容逸飞这下是真的怒了,想不到叶无莺是这样混不吝的性格,&1dquo;你可别太过分了,张大人在朝中素有清名,你——”
&1dquo;我怎样?”叶无莺懒洋洋地说。
司卿在旁边看热闹,也看出了几分味,&1dquo;还真的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