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叶无莺。”
&1dquo;嗯?”
&1dquo;我只是想来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1dquo;我就怕这一切不过只是我自己的梦,只有我回到了过去,而你不在。”
叶无莺皱起了眉。
&1dquo;后来,我替你报了仇,他们一个个都死了,死得非常凄惨,每一个——我都让他们一无所有痛失挚爱受尽折磨,才以一种毫无尊严的方式死去。”司卿的口吻柔和,&1dquo;可是我仍然不开心,他们死了,你却并不能活过来。”
他说得再平淡,叶无莺听着都觉得很有些不自在。
&1dquo;所以,我只是来看一看你,然后就要走了。”
叶无莺终于看向他,&1dquo;你为什么会在祈南?”
&1dquo;你是想问,我五岁资质测试之后,就应该去了巫殿,是不是?”
&1dquo;嗯。”
司卿笑起来,&1dquo;因为我逃了。”
&1dquo;什么?!”
&1dquo;作为未来的巫殿掌管戒律的天巫,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巫殿的规则,”他轻笑起来,&1dquo;只要还没进巫殿,还没有真正成为巫,就不用遵守巫的规则,反而不会受到惩罚,我醒过来的时间有点晚,已经进行了资质测试,所以,在我醒过来的刹那,我就决定要走。”
&1dquo;走?”叶无莺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
司卿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1dquo;我从京城&he11ip;&he11ip;到祈南,用了两年,不许嘲笑我不识人间疾苦,我确实不知道,这一路是这么难的。”
叶无莺:&1dquo;&he11ip;&he11ip;”
再怎么说,上辈子的司卿都是完完全全没吃过苦的,他出身世家,后来成为一名巫,因为太过惊才绝艳,几乎是人人捧着,当然,也有人想要他死,处处陷害他刁难他,他也受过伤甚至因为病痛的原因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痛苦,但这种与真正的民间疾苦那是两回事。
他没有忍受过饥饿,没有受过严寒,更不曾因为生计愁过,他或许曾露宿荒野,但那时候他已经是一名强大的巫,而不像这会儿只是个孩童。
叶无莺拉过他的手,才现他很瘦,脸上虽然看不出来,从胳膊到手掌,都瘦骨嶙峋,几乎全是骨头,哪怕有这宽大的青布衣衫遮着,却也仍然看得出他这会儿单薄的胸背。
他本来就有病,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样瘦弱的身后,更显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同是孩子,五岁的叶无莺,恐怕要比面前七岁的司卿还要健壮一些,虽然叶无莺本来就已经是偏瘦的体型了。
&1dquo;你疯了吗?”叶无莺不可思议地说。
司卿微笑,&1dquo;你心疼了吗?”
叶无莺:&1dquo;&he11ip;&he11ip;”
算了,他反正就是个疯子。
&1dquo;这个给你。”
叶无莺看着塞到他手里的东西,一阵恶寒差点儿直接扔到水里去。
这是一个小孩子&he11ip;&he11ip;的脑袋。
没错,只有一个脑袋,圆滚滚的脑袋,剪着短短的桃心,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眉眼弯弯地看着叶无莺,仿佛笑得很甜。
&1dquo;别扔,以后如果有想说的话,可以通过它传给我。”司卿握住了他的手。
叶无莺仔细一看,才现这是一个巫偶的脑袋。
不管看多少次,他仍然会因为巫偶而受到惊吓。
巫之四道,卜、咒、术、偶中,最神秘的就属卜和偶,最难学的也是卜和偶,巫的学习本身需要天分,而要学卜和偶,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天分,在巫殿之中,绝大部分的巫都会选择咒或者术,只有神选中的宠儿,才能修习卜和偶。
司卿有修习卜卦的天赋,他却厌恶整天呆在巫殿的星象宫中,因此,他选择了偶。
巫偶不是木偶,也不是铜偶铁偶,而是&he11ip;&he11ip;与真人十分类似的,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假人。
只有巫才会培育的植物,会产生一种只有巫才能取下的凝脂,用这种凝脂做成的偶,皮肤会拥有同真人一样的质感,再用柔韧的异兽毛做头,最后是用世上最坚硬的奇石打磨的骨骼,每一个做偶的巫都会很用心,将它们制作地与真人一般无二也便罢了,更多的会对它们的外表十分计较,将它们做得比真实的人类更加美丽。
但再怎么逼真的偶那也是偶,它们能够像真人一般行走坐卧,但行动之间毕竟僵硬,若是猛地看去,自然会显得十分诡异。
叶无莺无意间去过司卿放置偶的偶室,当时被吓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就好比面前这个脑袋,若是安在正常孩子的脖颈上,这真是个漂亮得足以让长辈夸耀的孩子,黑如墨鹅蛋脸庞,大眼睛长睫毛,雪白的皮肤樱桃样的嘴唇,笑起来甜甜的,甚至还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
可当只有这么一个脑袋的时候,就不是可爱,而是惊悚了。
&1dquo;我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叶无莺直接把它塞了回去。
司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他歪着头想了想,&1dquo;好吧,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的偶,这样总行了吧?”他掏出一个麻布袋子,将那个&1dquo;脑袋”灌了进去,明显这个袋子是事先做好的,因为刚刚好将这偶的脑袋装进去,又折起边缘,&1dquo;回头这样fèng一圈,自然就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