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柏横了他一眼,心说,真把自己当小舅子了啊?
姚妮也不理范姜柏癫,径自问闵行:&1dquo;这旁听的,要他住这儿么?我不知道本地的规矩,照一般情形,该是怎么个安置法儿呢?”
闵行道:&1dquo;这大约就是个记名弟子,也不对,就是&he11ip;&he11ip;住也没关系&he11ip;&he11ip;”
范姜柏截口道:&1dquo;不可不可,有一就有二,来的人多了,只怕别生事端。”
闵行一想,也对,就说:&1dquo;你每日授课的时间也不长,就算他是住在京里的,来回也不须早起晚归,足够了。”
于是姚妮就多了一个名叫周南的走读生,此人一来,闵行就觉得麻烦略大——这货居然是宫里的供奉。周南生得还是一表人材,斯斯文文的,能衬得贺泉像个斯文败类。范姜柏的雷达出了橙色警报!因为这货在前厅一看满地粉画,眼睛就直,姚妮正跟他宣布规定呢,他就直点头,看着姚妮的眼神儿那叫一个热切,弄得姚妮都不好意思了。
[卧槽!小白脸儿!谁许你这样看我媳妇儿的?滚蛋滚蛋滚蛋!]
姚妮被他的眼神看得略不自在,这倒也无妨,最让她觉得麻烦的正是人跟&1dquo;宫里”扯了点关系,神烦的有木有?容易躺枪有木有?然而周南却是个好学生,头一句话就问:&1dquo;不知学生何时能听课?”
对于这个,姚妮倒没什么讲究:&1dquo;下一节课就要开了,你跟着来听罢。”
周南嘴角露出个笑影来,虽然是个心愿得偿的傻笑,却不像范姜柏笑得像只金毛,从他的笑里你只能看见&1dquo;真诚”而不见傻气。真是让范姜柏气破肚皮!
周南是背着画夹子来了,挺不好意思地对姚妮道:&1dquo;学生虽是记名的,不敢多问其他,还请先生给看看画具有何不妥之处,可否?”
我去!这态度真是太好了有木有?!姚妮在经历了不认真学习的学生(闵自在)、心怀鬼胎的学生(南宫乾等)、以为老师是傻货的学生(何静等)之后,遇到了一个学习态度端正的学生,简直要喜极而泣。检查了一下他的画具,道:&1dquo;不错,这样挺好。”周南眼睛里透着点热切,又上前一步,脚步也是轻轻的,生怕踩坏了地上的画:&1dquo;那&he11ip;&he11ip;先生会教这地上的画法么?”
姚妮道:&1dquo;看时候吧,他们学完了素描大概就出师了,到时候我要有时间,倒也不是不能教你。”
周南眼睛里透出喜悦的神采来,看得范姜柏恨不得送他两个熊猫眼。闵行看了直笑。
于是姚妮就多了周南这一个学生,周南极认真,只要是姚妮上课,有正式的学生在,他就默默地在角落里听、记、练,如果南宫乾等人提问,他是一句也不插言的。只有在姚妮宣布下课,又看似不忙的时候,他就&1dquo;嗖”一上凑了上来。
这时候姚妮已经在教画骨头了,他的功课却略慢于同学,这才拿出以往的疑惑来问,比如焦点问题一类。然后!周南同学就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绘画天赋,越学进度越快,他还勤奋,还刻苦。别的同学不但要学画,还要练功,他就是画画画画画,那劲头堪比达芬奇画鸡蛋。看得殷红绫咋舌不已,悄悄与百灵道:&1dquo;原先先生说有画几千个鸡蛋的,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有这样的人啊!”
殷红绫已经算是最认真的学生了,她来就是一个宗旨:学画。没想到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周南不但画画,还特别会思考。学了有两个月,技法越娴熟了,比较了素描与工之后,再蹲地上看了许久的粉画,提出了他自己的见解:&1dquo;先生,照先生这技艺,若是有颜料,岂不是更能画得诩诩如生?”
姚妮:&1dquo;=囗=!”这必须能啊,那不就是油画么?她虽然油画画得不算特别好,但是吧,还是可以的。这下好了,连铅都省得弄了。只是画油画挺耗时间的,不如炭画这样方便。但是被周南一提,还真是动了心。尤其吧,你面对一班的不着调学生,大部分不认真,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学个画也急功近利。认真的也有,天份又不太好,比如殷红绫。还有天份也好,也认真的,可惜年龄太小,比如金颐。
只有周南,虽然是个旁听生,然而不但有天份,还认真,还会思考!太让老师感动了有木有?!
姚妮道:&1dquo;也有,不过你还是先把这个画好吧。”周南满眼的惋惜,看得姚妮十分不忍心,一摆手:&1dquo;那个颜料做起来麻烦。”
关键是那个弄起来比较麻烦好吗?油画颜料要调,自制的话还要加油加胶,画一幅画还忒费时间!她有素描和粉画能吓唬人就足够了。最后还是敌不过周南那渴望知识的眼神,告诉了他制油画颜料的方法。
范姜柏就眼睁睁看着老婆跟个小白脸见天地凑一块儿研究画画,真是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范姜柏果断醋了有木有?悔不该一时嘴快调戏了老婆,要说也要把人娶进家门儿再说啊!范姜柏一着急,脸就挂了下来,闵行看出来了,孟允书看出来了,殷红绫看出来了,大家都看出来了。
偏偏两个当事人,一个是见惯了他的阎王脸完全不知道他在吃醋,一个是根本不注意他的脸反而对姚妮说:&1dquo;范姜先生五官鲜明,适合当个模特儿。”
没错,两人正在谈画的事儿,说到面部阴影之类。
此时都快过年了,周南还是风雨无阻地跑来上课。有一次遇上大雪,姚妮干脆让老苍头给他开了个房间暂住了一宿,此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想留宿就留宿了。周南道:&1dquo;往年到了冬天,水啊胶的都冻住了,画就不好画了,倒是炭画,不拘什么时候都能画。”又点评优劣一类。
孟允书便寻了姚妮,如此这般一说,盖因两人订婚,闵行便把一些事情说给孟允书知道。孟允书也便关心一下姚妮的个人感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