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微一沉吟:&1dquo;我们走得慢,且恐孟盟主等人也要跟过来了。妮子不过会这门手艺,成天便有不尽的麻烦。只盼到了京里,缁衣巷里住、六扇门里过活,能好些。”
贺泉道:&1dquo;闵兄弟便说是带我们往六扇门里去核实嫌疑,他们又能如何呢?”
闵行道:&1dquo;那便委屈贺教主了。”
贺泉道:&1dquo;哪里,是我们麻烦闵兄弟了。”
一路上贺泉果然同行,却又很有分寸地不惹事,不远不近地跟着姚妮的车。偶尔错过饭点,看姚妮做饭,他本来还要贡献饮食的,结果现对方简直是把厨房搬到了车上,还有奇怪的饮具,做的饭还挺香。只得作罢。
姚妮的车本来不显眼的,无奈贺泉身为教主,总要带点人手来充门面,这尾巴就拖得长了。以孟蒙为的大侠阵营,在第三天就找到了他们。
姚妮无语地抱着画板,范姜柏道:&1dquo;不用管他们,他们爱打就打!”
姚妮小声说道:&1dquo;反正魔教头子和武林盟主都来了,干脆公布得了。”
贺泉与孟蒙的武功都不错,听到了她的话对&1dquo;魔教头子”抽了抽嘴角,心说,这要公布什么呢?
结果当天晚上,在离京五十里的一处驿站,范姜柏菜都没点,就当众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闻:&1dquo;我这表妹行将入京,怕闲得无聊,就想收几个学生,不限年限、不论男女、不拘出身,只消投缘、有天份,都收。究竟取中何人,回京再说。”
由于消息太爆炸了,大家都惊呆了,闵行趁机拉着这两人走了。范姜柏一扬脸,忽然现气味不对,抬手就揪了闵行的耳朵:&1dquo;你怎么跑到茅房来啦?”
姚妮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1dquo;因为他是个路痴!”
路痴一词得到了范姜柏的大力吹捧:&1dquo;真是维妙维肖!”
恨得闵行回头想暴打范姜柏。
留下魔头和大侠挠头皮,他们这些人,除了贺泉,年龄普遍偏大一点,而且各有要事要做。学东西嘛,还是学画画,应该找个年轻一点的、武功不顶尖的来学,众人不免后悔——应该带个晚辈来的,这样就可以直接推出去了!原来,这些人都打的&1dquo;礼聘归家”的主意,想迎先生回去,做成垄断。
万没想到,先生不肯挪窝,让大家自己登门拜访,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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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出,剩下的一天路就相当地顺当——大家都思考推出哪个可靠的晚辈来学画画来了。
姚妮却有一点&1dquo;近乡情怯”的情感,忍不住一直问闵行:&1dquo;伯母会不会生气啊?”之类的问题。闵长捷那里她反而不担心了,因为接触得少嘛。
闵行心里打着小鼓,也怕家里人对他朋友有意见。口上却安慰道:&1dquo;没事的,没事的,有事我顶着。”
范姜柏道:&1dquo;还有我呢。”
就这么心惊胆战地到了京城,进了缁衣巷。闵行出差销假,依旧是福叔招呼了个人去六扇门通报一声。姚妮非常忐忑地回了自己家,非常忐忑地让小喜给自己梳了头,又非常忐忑地带着礼物去看周氏。
闵行在家已经被周氏骂了一回了,见fèng插针地汇报了姚妮的情况,并且说了姚妮要广招门徒的事情。周氏被儿子伙同外人给瞒了,这个外人还是她本来很看好的,就好比个死宅看了篇文,觉得很好,还四处推荐,末了有人告诉宅,那文是抄的,还刷分。这种滋味那是相当难受的!
不过等闵行说完姚妮的决定之后,周氏又顾不上生气了,吃惊道:&1dquo;她怎么这般大方?”
闵行趁势说了许多好话:&1dquo;您还不知道她么?您想想,自您与她相交,她是个什么会算计的人么?就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万事不觉得背后有因果,才被牵连进江湖里的。”着力描绘了姚妮有多么地呆、多么地蠢,周氏一想,姚妮平常的表现确实就是那种在很好的家庭环境里养出来的人。行为也很呆萌,气就消了不少。
这世上蠢蛋不少,但是蠢萌好心的却不太多,周氏终于说:&1dquo;小姑娘家,就算要出来找表哥,也不要一个人啊,孤身女子又没武功,多危险呐!还会被人骗!”
闵行嘿嘿一笑:&1dquo;范姜这不是又找到她了么?”
周氏想,范姜柏也说是隐居人家出来的,这又与传闻中殷堂先生的来历有些相似了,遂点头:&1dquo;倒也罢了。”
等姚妮与范姜柏一同到来赔罪的时候,周氏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两人进来先磕头,姚妮特别忐忑,说话都磕磕绊绊的:&1dquo;伯、伯母,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he11ip;&he11ip;”
范姜柏听不下去了,截口道:&1dquo;伯母明鉴,我家妮子就是有些个呆气。”
周氏看着姚妮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心里忽然冒出了与当初殷玄主仆类似的想法&1dquo;这么蠢萌的丫头,她有本事故意瞒人吗?”多半真如闵行说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惹上什么麻烦了吧?当下板着脸道:&1dquo;那你现在知道江湖险恶啦?以后不要想当然,小小姑娘,一个人到江湖上,还不知人情世故,没有武功,多让人揪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