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姚妮又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光看着他,看得范姜柏特别郁闷。
闵行奇怪道:&1dquo;你笑什么啊?难道是知道来的是谁?”
范姜柏话也说不出来了,咳嗽两声,连连摆手。
姚妮听到闵行的话,暗想,果然是来人了。这种风雪夜、冷驿铺、夜归客,真是相当带感的武侠小说片断呐!如果不是屋里收着姨妈巾,眼前坐着为最后一块猪蹄大打出手的两位少侠,她的感慨或许会更深一点。
须臾,带姚妮也听到马蹄声了,不由很惊讶地看了这两人一眼,真是的,耳朵那么好,晚上能睡安稳吗?!她是认真这么想的,你想啊,一有动静就起来,这得多坑爹?!姚妮自己深有感触,她吧算是普通人里耳朵比较好的了,对睡眠环境要求挺高的,都吃尽了苦头。住了n年的校,才适应了一点。
正在走神儿,驿丞又苦哈哈地迎了一堆人进来。之所以是&1dquo;苦哈哈”,乃是驿丞这声音都变调了:&1dquo;风雪大,几位里面请,上房只余一处三间了,您要不挤挤,要不就要次一等的了。”
门板打开了、门帘掀开了,姚妮眯着她的近视眼儿一看,好么,怪不得驿丞声都变了,来的全是江湖人。一水儿的箭袖、黑靴子,听那赶路的声音,都会觉得有气势。再抬头,妈蛋!我恨近视!
她那桌子离门丈把远,又没个电灯照着,灯火下哪看得清人脸?倒是范姜柏与闵行坐得相当端正,都严肃了表情,相当正经看过去。在那打头的年轻男子一抱拳,说一声:&1dquo;搅扰了。”之后,都抱拳回礼。
姚妮左看右看,想抱拳,觉得似乎略晚,而且礼数似乎也不太对。她跟殷红绫学的都是福礼之类的,比较生活的礼仪,可不是江湖见面。干脆别过头去往闵行那里靠一靠,一低头,看到桌上光溜溜几根羊腿骨——那俩货为吃得干净,把羊腿上的骨头都拆了。再回想来者带着一群小弟进门的气势,似乎己方略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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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丞心中叫苦,须知中古之建筑,总是单数间,且必有一个主。连饭铺也不例外,总有一个最好的位置,放到客栈里就是天字一号房这样子。驿铺也一样,只有一个最好的位置。因为闵行先来,且驿铺没有旁人,最好的位置自然归了他们一行。现在又来一拨看着势力更大的人,驿丞极怕他们争执开打!哪怕有六扇门帮忙讨债,大雪天打坏了屋子让他住在哪里?
驿丞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实上,经常会有这种事情。官员遇上了,彼此比一比品级、背景,比完了,自然有高低。
江湖人则不然,有些个讲理的,攀一攀交情互相看一看资历、武功,也有个比较文明的解决方式。更多的是彼此不服,弄不好仇家见面,不打才怪。最怕的还是少侠,初出江湖,年轻气盛,自以老子天下第一,互不相让,于是开片!当然也有上点年纪,自以为了不起的,不过少侠打架的机率最高。
三百里外有所驿铺倒了八百辈子血霉,居然被两个世代比拼的家族第三代遇上了,可怜哦,打得那叫一个热闹,正房屋顶都打漏了!当时正逢夏天下雨,窝勒个去!工部侍郎去检巡河堤又正好路过。当地驿丞奏这么被免职了!
眼前这一方有个公人不假,另一方却带着许多好手,而且还自报是神马白衣教的!夭寿哦!驿丞接待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八卦消息也灵通,自然知道白衣教是做什么的。于是特别可怜地缩在一边,告遍满天神仙,千万别让两边打起来。
也许是祝祷生了效,白衣教领头的那个青衣男子踏前两步,一拱手,道:&1dquo;在下姓贺名泉,字清源。不知这位可以京中闵家的少年英雄?”
姚妮特别惊讶地瞄了他一眼,这货声音真好听!不对!为毛白衣教没穿白衣服?#这不科学#其实这很科学,都说了是初代教义了,到现在早有变动了好吗?白衣服现在约等于礼服,平常是不穿的~
闵行与范姜柏都已经站了起来了,姚妮只好紧跟着站了起来。闵行往前走一步,一拱手:&1dquo;正是在下,前面可是贺教主?”
姚妮被范姜柏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胳膊上的衣服捏到他身后,脚还没站稳,就听到闵行这一行,咔,脚崴了!伸手就扒着范姜柏的袖子。但是已经顾不上瞪范姜柏了,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好吗?
科普一下,贺泉,白衣教现任教主,二十岁,白衣教是现武林黑道总头子,一位真·魔头,还是最大的那一颗。
最让姚妮惊讶的不是这货声音好听,反正吧,现在魔教教主都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文化水平高、体育成绩好&he11ip;&he11ip;反正就是&1dquo;你值得拥有”。让她惊讶的是:【窝勒个去!魔教教主居然会取表字!】
贺泉又上前几步,走得近了,已经能相当清晰地看着他披着件青绸斗篷,内里一身吊灰鼠里子的缎子箭袖,露着毛茸茸的裹边儿,脚下一双黑色靴子,略略沾了点雪水。贺泉十分年轻,生得唇红齿白,眼神十分温润,倒不像个魔头,倒像个书生。听闵行问,也答道:&1dquo;正是在下。远远看着闵兄弟的佩刀似比寻常朴刀宽了一寸、长了几分,原来真个猜对了。不知这位是?”
范姜柏忽然接口道:&1dquo;范姜柏,字长青。这是在下表妹,有事往京城去。”一回头,姚妮正在单脚站着,歪歪斜斜的,不由十分惭愧,估计是刚才弄伤的。
姚妮一直低头,特别不想有存在感,而且她脚疼。于是下手捏着范姜柏的胳膊掐着转了半圈,范姜柏力图镇定,嘴角还是忍不住一抽!他忍!
贺泉明显也看到了,不由浅笑,也不点破,道:&1dquo;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晚到,一身风尘,容我收拾整束,再与几位叙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