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钟清,他起身付了茶钱离开。
此时云玦又看向眼前这个跟了他一路的人,&1dquo;不要再跟着我。”说完他转身离开。
钟清嘴上说着不跟,眼睛瞥见他往前走,没一会儿又抬腿跟上去了,只不过这次稍微离得远了些。书上那不是都说了吗?三顾茅庐、七擒七纵,没点耐心怎么成事?
两人来到了渡口边,云玦想要乘船顺流往下,他问了船夫,船夫回道船只是撑到对岸,并不顺流往西南走,云玦说了声多谢。钟清一直跟着云玦,他自然也听见了这两人的谈话。
钟清趁着云玦没注意,他找到了一个船家,低声与他说了两句话,那船家先是错愕摇头,钟清从袖中掏出钱袋,又摸出两瓶天衡丹药时,船家的态度立刻转变了,他笑着对着钟清点点头。
夏日的暴雨说下就下,江面上晶花乱溅。
云玦问了一圈,只有一艘竹筏愿意顺流而下,他上了竹筏,钟清没有再跟上来,云玦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前方,江水茫茫,两岸青山。
摆脱了钟清,但云玦其实并没有想好他接下来要去哪里。他这些年原本一直孤身在南海那一带漂泊,六个月前仙射镜呈现凶象,这件事说来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仙射镜暗示这道门即将生一场天翻地覆的灾祸,可他与道门很多年前就断了联系。
他最终还是回来了。他去天都府查看,所有的线索在那个神秘的女鲛人身上断了,他能感觉到那女鲛人背后还有秘密,天都府的人也知道,但他们依旧执意如此,他于是明白了,他出言提醒也是无济于事。这些年他一个人看山看水,悟到了一件事,世间万物自有周行造化,一切都是因果轮回,谁也救不了谁。
想到那女鲛人,不免又想起了钟清,云玦光是想到这个人他就觉得一阵无语。雨越下越大,竹筏在江心行驶得并不平稳,忽然被一个浪花拍得移了下方向,那船家脱口说了句什么,云玦下意识回头扫了一眼,竹筏平稳了些,他也没多在意。
过了片刻,云玦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船家的背影,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扭头再次回头看去。
碧青的竹筏被水浪冲往下游,那船夫披了件褐色的蓑衣避雨,也不撑竿,背影似乎与之前在岸上看见的并不一样,他回过头来,&1dquo;不好意思,第一次撑船,不大会,算了,就这么漂吧。”
云玦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第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大白天活见鬼了一样,&1dquo;怎么会是你?”
钟清道:&1dquo;我看你找不到船,我就同那个船家商量花钱买了他的竹筏,送你一程。”
云玦那一瞬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钟清道:&1dquo;说说,你想去哪里啊?话说咱们俩也认识了这么久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你又不是什么闺小姐,一个名字都不愿意跟人说的吗?”
钟清没听见说话声,他回头看去,见云玦还是表情,他道:&1dquo;那你就算不说名字,你说个小名啊、外号什么的也行啊,我不能老这么一直喂喂喂的叫你啊。”
过了半天,钟清问道:&1dquo;你怎么了?”
钟清见状从一旁拿起备用的那根撑杆,轻轻去推了推云玦的胳膊,&1dquo;喂?”
&1dquo;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清被他忽然说话给吓了一条,缓了下,他很轻地笑了声,&1dquo;这出门在外,大家交个朋友啊,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啊?”他正说着话竹筏又被浪头拍了个转向,钟清自己没坐住差点倒到江里去,他好办天才惊险地稳住自己的身形,他一把捞过掉下去的蓑衣,回头补充道,&1dquo;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我们两个人就乘着这一叶扁舟顺流南下,一起游山玩水,走遍名山大川,往东也好,往西也好,你说了算,我就跟着你走,等你走累了我们俩再回天衡宗休息休息。”
云玦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见鬼了来形容,他是被震撼了,这个人在说什么东西?&1dquo;谁说我要和你回天衡了?”
钟清道:&1dquo;天衡宗有什么不好的啊?只要你愿意拜入天衡,我保证会将天衡宗所有的秘籍道书倾囊相授,你要什么给什么,你立刻,三年之内,我保证你名扬四海,十年之内,你能与我家七师弟唐皎平起平坐,你听说过唐皎吧?当今世上最强的修士之一,他是我师弟。”
云玦道:&1dquo;你不用说了,你现在即刻靠岸!”
被打断了的钟清回头看去,他手里拿着根撑竿,半晌才道:&1dquo;你以前划过船吗?”
云玦道:&1dquo;我怎么会划船?”
钟清道:&1dquo;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呢?”
云玦:&1dquo;&he11ip;&he11ip;”
竹筏在江心随波逐流而去,就在云玦对着钟清无话可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江心缓缓地游了过去。
竹筏上的两人并未察觉,雨落在江中,溅出无数的飞花。
第51章
钟清还在试着说服云玦,云玦丝毫不买账。钟清心中也奇怪起来,天衡宗这几年在道门的风评不差啊,寻常少年听说能进天衡宗那是高兴都来不及,可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眼前的年轻人始终无动于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恃才傲物,人家心中压根看不上天衡宗?
很骄傲。那这就更加不能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