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骁沾了姐姐的光待在唐家快二十年,唐家人几乎全都瞧不起他,唐皎这个外甥也不例外,他叶骁说白了就是唐家人养的一条狗,他心生怨恨起了报复之念似乎很有可能。他借唐皎之手暗杀云玦,云玦一旦真的被暗算死了,这就永远成为了唐皎的一个心结,而且能够激起道门对唐家的不满,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除此之外,叶骁这个人他本身的一举一动也很惹人怀疑,他虽说留在天衡,但是经常性的不见人影,到了夜晚他总是闭门不出,就连妙妙真人亲自去拜见,他也是百般推辞不肯见,而且更奇怪的是,妙妙真人注意到他的手指上、脸上经常出现一些猩红的斑点,
很古怪。
妙妙真人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所在,亲闺女吵着闹着要给亲爹打扮,想想那个场景,大男人涂着手指甲扎着小辫子戴着大红花,换了谁也不会想见人的,不闭门不出还能怎么办啊?闺女平时都是媳妇儿带的,瞧着是个贴心小棉袄,兴高采烈地带着出趟远门,当爹的真是受尽了折磨,年纪小讲道理也没用,一言不合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给玩就撒泼打滚还要到处告状,自家宝贝闺女总不能丢山里去喂狼吧?
这世上当爹的容易吗?叶骁有苦说不出。
钟清自然不知道原来你们家家庭情况这么艰难,他当时只是把自己的怀疑和妙妙说了,他觉得叶骁有一定的可能,但也没说一定是他。如果不是叶骁,那能拿到碧海丹沙的只有唐皎了,事情到这一步反而简单了,因为只剩下一个问题:谁能从唐皎的手中无声无息地拿走碧海丹沙,而且在唐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全拿捏住了他的心理算计他?
天衡弟子,只有与唐皎走的很亲近的天衡弟子能做到。
无论是叶骁还是那个所谓的与唐皎亲近的天衡弟子,这都是唐皎关系网中的人,对于钟清来说其实挺陌生的,毕竟他与这些人不熟,他只是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妙妙真人,由妙妙真人追查此事,自然比他要靠谱也要很多。
钟清想着又看了眼卖关子的妙妙真人,妙妙真人顶着那朵硕大的、招眼的粉花不言语,众人都在静静地等着那个所谓的没到的人。一旁的唐皎至今也不知道这群人把自己拉到这里来做什么,他也不关心,好几次他想要起身离开,钟清伸手拽住了他,他看了钟清好几眼,最终仍是重坐下了。自从唐皎出现后,叶盈立刻安静地坐在了叶骁的身边,一点也没有了之前那副胡闹的样子。大殿中没有多余的声音。
此时的山外,雨渐渐地小了起来。
卫岚与阿季走在山中,两人一人撑着把伞,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雨天迷雾太重了,枝头挂着灯也很难看得清前路,阿季心里想着事,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下,幸好卫岚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他一把,他这才没有摔下山道去,不过仍是脚下滑倒摔到了旁边的泥地里。
卫岚的心悬了下,忍不住喝道:&1dquo;你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走路看路啊!这一旁可是山谷,摔下去了谁救你啊?”他低下身去拉他。
阿季闻声回头看了眼,顿得头晕目眩,他道:&1dquo;不好意思啊,我&he11ip;&he11ip;我在想唐皎与云玦的事情,他们十日若是真的打起来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诉真人啊?”
卫岚见他坐在地上念叨,道:&1dquo;你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的事?你操心好你自己就够了!冒冒失失的。”他见阿季不说话了,道:&1dquo;起来啊!”
&1dquo;哦,对不起啊。”阿季这才借着卫岚的力站了起来。
卫岚忍不住道:&1dquo;难怪你一辈子就是跟班的命,尽操心别人的事情!把你这点滥好心收收!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练练剑,免得下次出门还被人欺负,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出头!”说着话他伸出手去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泞。
阿季道:&1dquo;我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现在有谁敢欺负我我都会欺负回去。”
卫岚没好气道:&1dquo;行!”他继续拍着阿季身上的泥泞,&1dquo;下回出事你别来我面前哭,也别去唐皎面前哭,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阿季这人典型的怂,别人一大声说话他立刻怂了,低声道:&1dquo;你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啊?”
就在此时,脚步声伴随着雨声响了起来,阿季回头看去,现是妙妙真人的二弟子陈不道。这个师兄常年闭关,不太常见,今日却不知为何出关了,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在自己的面前站定了,阿季道:&1dquo;陈师兄?”
陈不道:&1dquo;卫岚,清妙找你,跟我来一趟。”
阿季闻声不解地看向了卫岚,雨中的烛光混着白雾照不清这个少年的脸,卫岚手中的动作似乎停了下,然后他慢慢地扫去了阿季身上最后一块泥斑,再抬头时,少年的脸上从容闲适,仿佛还是当年头一次登上天衡宗那个天朗水清的少年。他对着满脸疑惑的阿季道:&1dquo;行了,自己走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阿季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他,&1dquo;卫师兄&he11ip;&he11ip;”
黑暗中,雨水滚落山谷,少年撑着伞跟着陈不道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少年再也没有回头。阿季隐隐约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敢跟上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来,阿季僵硬地回头看去,是刚从云须峰下来的云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