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揪一个出来立威,但又觉得多跟她们说一句话都难以忍耐,赐了见面礼三言两语就让她们回去了。
她自言自语道:&1dquo;一群乌合之众,难怪被关起来。”
从屋外进来一个侍女,吴玫抬头一看,脸色就有点变了。
&1dquo;我没叫你,你进来干什么?”
圆脸侍女笑盈盈的,&1dquo;自然是来问问王妃有什么打算。”
&1dquo;你指什么?”
侍女有点吃惊似的看她:&1dquo;难道王妃忘了高管事刚才说了什么吗?他说曾有侍妾因为私自去了书房被罚&he11ip;&he11ip;您没在意吗?”
吴玫没有回答。
&1dquo;所以书房对熙王而言是个极为重要的地方。”她道:&1dquo;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
&1dquo;我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不需要你提醒。”
圆脸侍女连忙说:&1dquo;奴婢当然不敢,只是怕王妃有时候忘了正事。”
正事这二字说到吴玫痛处,她攥着拳,&1dquo;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我跟前。”
吴玫的不快已经写在脸上了,圆脸侍女还在说:&1dquo;奴婢自然明白,只是望王妃不要让奴婢主子等得太久。”
侍女出去后,吴玫双手捂着脸,半天没有动。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不可能嫁给熙王的,父亲只是京城内毫不起眼的五品小官,她自己相貌寻常,遇见熙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但她现在嫁给他了。
因为那日在宫中,有人与她做了交易。
许她熙王妃之位,让她在熙王府里找一件东西。
原话是:&1dquo;朕不能告诉你那物件是什么,只能说它对朕非常重要,而熙王有没有都无所谓,你看见就会明白的。你有半年时间,半年之后&he11ip;&he11ip;”他停下,咳嗽了几声:&1dquo;没有找到的话,你这个王妃可就要收回了。愿意吗?”
她当时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了。
到现在她才看清楚了,皇帝想要偷走熙王的一件东西,一般暗探拿不到,没有联合亲信大臣让他们的女儿进府,极有可能是无法对大臣说出口的东西。
现在她知道了,还接受了,又不能对任何人说,一旦失败,她会死的悄无声息。
她不怕死,也知道这种隐秘之事不会牵连到家人,她只怕在死前没有得到周君泽,怕死后他会忘了她。
薛嘉萝这一场病痊愈的艰难,周君泽走后七八天才从床上坐起来。脸上莹润的嘟嘟肉在病中消耗没了,只剩尖尖的下巴,靠在月河身上喝药时一点重量也没有。
薛嘉萝属狗,旁人也都知道周君泽爱称她为哈巴狗,她手中玩的布偶都是小狗形状,她一边由月河喂药一边抠着用黑珍珠做成的布偶眼睛。
月河放下勺子和药碗,给薛嘉萝擦拭了嘴角,在她手腕上捏了捏,叹气道:&1dquo;这么瘦,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薛嘉萝全身心扣着布偶眼睛,随便嗯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月河很放松,她塞了一颗蜜果给薛嘉萝,问她:&1dquo;你说,你是不是害人精?”
薛嘉萝含着蜜果腮帮子鼓鼓,又嗯了一声。
&1dquo;我们等王爷回来,将他缠在凉风院,不放他出去,不让他进正院一步好不好?王妃欺负你一分,我就能夸张到一百倍,到时候,你也要挣点气,别给我拖后腿&he11ip;&he11ip;”
薛嘉萝回头,用鼻子哼了一声。
月河手掌摊开,她将果核吐在她手上,又转头去玩她的布偶。
红罗撩起门帘进来,见薛嘉萝快把布偶眼睛抠掉了,连忙换了一只布偶给她。
薛嘉萝却像失去了兴一样把布偶扔在一边,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1dquo;痒。”
红罗也坐在床沿上,在她脚背上轻轻挠了几下,&1dquo;好了吗?”
薛嘉萝摇头,她就换地方再挠,&1dquo;现在呢?”
薛嘉萝靠在月河身上,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因为她生病,旁人对她越小心仔细,而她也更加娇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是轻的,每天一定要人陪在身边说话,也要人抱着去窗前看一看,把一屋子的人指挥的跟陀螺一样,却半点笑脸也不给。
&1dquo;我觉得夫人在生气呢。”红罗边说边将薛嘉萝的脚放回被子里。
月河心里也有这种想法,&1dquo;殿下都走了好几天了,她气性还挺长。”
红罗笑着说:&1dquo;不过我们夫人就算生气也让人喜欢。”
月河看了她一眼,还不等她说什么,翠微忽然掀开一点门帘说道:&1dquo;王妃来了。”
在薛嘉萝之前,吴玫也见过天生的傻子。那是她母亲庄子上下人的儿子,成年人的身高,十个手指伸出来都是黑的,眼神涣散,笑的时候会流口水,控制不了自己的举止,也不在乎旁人是什么反应。
而薛嘉萝不同。
她的眼神是有意义的,比如现在,她很清楚地感觉到薛嘉萝看她的眼神在表达着好奇,然后又非常诧异为什么身边侍女都跪下了。
因为薛嘉萝靠着月河,所以月河没有动,&1dquo;王妃恕罪,奴婢&he11ip;&he11ip;”
吴玫摆了摆手,&1dquo;无妨。”侍女搬来圈椅,她坐在床前问:&1dquo;薛侧妃近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