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玫回忆道:&1dquo;是因为前一阵传言说熙王有可能离京那件事吗?熙王暂时避了风头。”
&1dquo;也不全是,熙王或许是府里忙。”
吴玫凑近,压低声音,就像谈论别人私事那样,&1dquo;熙王不是有了第一个侧妃吗?是不是后院不宁?”
罗应华起初不愿说,禁不住吴玫一再追问和连环套话,他便说了,一说还止不住嘴,什么都说了。
直到他小厮找来鞋子,换上鞋才走。
留吴玫一人在亭中,慢慢重复:&1dquo;貌若天仙&he11ip;&he11ip;可惜天生痴傻&he11ip;&he11ip;”她慢慢笑起来,&1dquo;原来是个傻子&he11ip;&he11ip;”
他的笑与宠爱,原来给了一个傻子,他怎么那么好。
她捂着心口,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厉害。
她费劲功夫,就是为了找到知道熙王近况的人问上两句,吴畅口风太紧,什么都问不出来,想来想去只有罗三最容易打听,没想到,让她知道了这样一个消息。
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连他正宠着一个傻子这种事都会让她更心悦于他。
她想起那日银杏树下,熙王搂着那个傻子时脸上的笑,他微微弯腰低头亲吻她时的侧脸,他带着笑意从她脸上看过来的眼神&he11ip;&he11ip;如果是她&he11ip;&he11ip;如果是她&he11ip;&he11ip;
如果那个人是她,她定能将他每一丝情绪都藏于心,刻于骨,完完整整地回应他,让他知道,如果他愿意看着她,她会把自己的命都给他。
第18章黄莺
熙王府近几日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王府里一个侍女和前院张管事身边的小厮私奔了,张管事怒不可遏,6续派了人马在京内京外找了几天也没有音讯。
张管事是个笑面虎,不论对上对下总是笑眯眯的,这会他脸上一点笑也没有,拉着脸走进了南院。
青芸的屋子围着不少人,侍妾们见张管事来了一哄而散,青芸脸色苍白走了出来,&1dquo;张管事。”
张管事忍耐着进了屋子才说:&1dquo;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叫什么来着?”
&1dquo;叫黄莺。”
&1dquo;你事先一点都不知情?”
青芸眼神空洞,&1dquo;我如何知情,我对她那样好&he11ip;&he11ip;她却悄悄走了&he11ip;&he11ip;”
她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她,信任,钱财,甚至于为数不多的真心。在这熙王府深院里,她们互诉过往,同床而眠,共同计划出逃后的未来,却没想到,她拿着自己的钱跟着别人走了。
她看着对面张管事的嘴开开合合,听不进去一个字,脑子里不断在重放黄莺离开南院那天的情景。
&1dquo;我要出去一趟,参汤就要好了,一会记得喝。”
她看黄莺换了衣服,于是问她去哪。
她鼻子一皱,很不乐意地说:&1dquo;还能有谁,已经说好了拿东西换银子,却非要今天见我一面,烦死了,老爱动手动脚的。”
她当时还安慰了她,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却忽略了一点,如果真的对那小厮无意,又何必换上衣服去见?
太相信她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现。
她不知道张管事什么时候走的,回神时屋里只剩她一人,院子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初冬黄昏最后一点光亮照进屋子,她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太冷了,没有黄莺,她连自己该穿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二十九年活得真是失败,她恨一切人,恨卖她进青楼的继母,恨买走她处子之身的老头,恨夜晚压在她身上的所有男人,恨逼她进王府的张管事,恨视她如无物的熙王,也恨黄莺&he11ip;&he11ip;那些风光和屈辱的往事,都成了此刻脖子上的枷锁,让她无法喘息。
她什么都没了。
夜里,熙王府南院燃起了火,衣衫不整的侍妾们仓皇逃出南院,像鹌鹑一样挤在一起瑟瑟抖,看着下人们慌忙奔走灭火。
&1dquo;大家&he11ip;&he11ip;都出来了吗?”
&1dquo;好像少一个&he11ip;&he11ip;”
&1dquo;是谁?快去找!”
&1dquo;青芸姐姐呢?”
有人愣神,有人吃惊,有人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歇在凉风院的周君泽被侍女叫醒了,张管事惴惴不安立在房檐下等着,周君泽披衣散出来,东南方人声吵杂,有橘色火光。
&1dquo;是哪里?”
&1dquo;回殿下,是南院。”
&1dquo;情况如何?”
&1dquo;烧了三间房,取水车就要来了。”
空气中有浓重的焦味,周君泽下了一个台阶又止住脚步,&1dquo;去将六平山的宅子收拾了,我天亮后就过去住。这么大的火,京兆尹和宫中肯定要来人询问,你看着办。”他转身回了房间,&1dquo;现在,不要来吵我。”
这一夜,除了薛侧妃,熙王府没人能睡上一个完整的安稳觉。第二天熙王带着侧妃去六平山后,熙王府府门大开,各种来询问帮忙的人进进出出,张管事累得面无表情。
处理完了火灾,送走了皇帝、太子身边的太监,张管事终于腾出时间来查究竟是怎么着的火。
&1dquo;火的确是从青芸姐姐的房间开始的,我逃出屋子时只有她的房间在着火。”
&1dquo;我家身边的丫头说,那晚她值夜时,青芸姐姐房子里灯一直没有灭,她坐在窗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