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他就看到平时精明能干的母亲这会儿神色狰狞的指着角落里的女人大骂,&1dquo;贱货,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们家强子到底是倒了什么霉,娶了你这个丧门星回来?你怎么不去死&he11ip;&he11ip;”
骂得一声比一声大。
而陈梅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低头捂着脸哭。
他爸,则坐在椅子上沉默抽烟。
朱强母亲看到陈梅那样子,活撕了她的心都有了,&1dquo;你还有脸哭,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们?那么多钱啊,那是我和强子他爸一辈子的积蓄&he11ip;&he11ip;”
只要一想到那么多钱被人骗了,她心都碎了,她还以为陈家疼女儿,会将所有彩礼一并带过来,到时候那些都是自己孙子的,也就没计较了。
哪知道儿媳妇竟全留给了她哥!
她和强子要给她哥养老送终,自己都不会说一句反对,可她怎么有脸将他们家所有彩礼全留给她哥?
现在好了,人没了,钱也没了。
她心疼啊!
朱强沉默进了屋。
朱母还在骂,朱父看到开口问了一句,&1dquo;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儿子是去找黎宵了,想到那孩子,心里也隐隐有些期盼。
朱强摇了摇头,&1dquo;我明天去报警。”
只是那钱现在是陈家的,也是在他们手上被骗的,要报警也该是陈家人去报。
想到这里,朱强觉得更累了,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朱母本来也期待看向儿子,看到他这样,眼里的希望寸寸破碎,疯了一样跑过去用手锤朱强,嚎啕大哭起来,&1dquo;你交的什么朋友啊?关键时候一个都靠不住,你不是跟黎宵他们好吗?小时候不让你跟他们玩,你偏要跟他们玩,现在你的朋友呢?你怎么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he11ip;&he11ip;”
朱强本来就心里难过,听了这话,堵的喘不过来气,忍不住骂回去,&1dquo;还不是你们,人家没用的时候嫌弃他们,有用的时候就去求人家帮忙,你们真当黎宵他们是好欺负的?我落到这一步是谁害的?”
&1dquo;之前结婚你们故意将他们拦在外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朱母脾气也不好,&1dquo;你还怪我?是我让你娶的吗?是我让你娶的吗?我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是你自己坚持,你个混账,现在还来怪我,要不是你要娶了这个祸害,钱能丢了吗?你还我钱,你还我钱&he11ip;&he11ip;”
眼看越吵越凶,朱强父亲猛地一拍桌子,&1dquo;好了。”
晚上回房,陈梅侧躺在床上哭,朱强上床的时候,陈梅翻过身去拽朱强,小心翼翼抽噎道:&1dquo;强子&he11ip;&he11ip;”
以往讨好她的朱强,这次抽回自己的胳膊,冷漠翻过身去,一句话没有。
陈梅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
——
第二天,黎宵脚踝上的伤也没消下去多少,江柔就不顾他的反对,问隔壁王婶借了轮椅,推着他去了县医院。
上午没有下雪了,不过路边的雪有点深,都到人小腿了。
道路中间的雪应该早上被人扫过,只有浅浅一层白色薄霜,上面留下许多凌乱的脚印。
江柔在后面推着轮椅,黎宵怀里抱着安安,他将孩子裹在自己棉袄里,低头稍微掀开点衣服就能看到孩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她不哭也不闹,就乖乖窝在他衣服里,难怪江柔说这孩子就是来报恩的。
黎宵轻轻掩上衣领,怕风钻进来把她吹冻着了。
一路去了县医院。
江柔将黎宵推到角落没人的地方,自己去挂号。
医院里的人不是很多,江柔等了一会儿,就轮到她了,挂了两个号,一个是黎宵的,一个是小家伙的,小家伙今天打疫苗。
江柔拿着单子去找黎宵,两人先去二楼的骨科,因为没有电梯,黎宵自己下来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往上。
江柔拿着轮椅跟在后面。
找到了二楼的骨科,因为有别人,还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黎宵的怀抱太温暖,轮到黎宵的时候小家伙还在他胸前睡着了。
江柔接过孩子。
医生给黎宵检查一番,&1dquo;有轻微的骨折,建议打石膏或者上夹板。”
黎宵皱了皱眉,觉得完全没必要,但江柔一锤定音,&1dquo;那就打石膏。”
&1dquo;&he11ip;&he11ip;”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好,医生还建议他如果有条件的话,买一根拐杖。
这次黎宵没理会了,直接推着轮椅就走,江柔在后面道谢,约好一个月后过来拆石膏。
孩子打疫苗的地方在一楼,江柔和黎宵一起下楼去,黎宵走在前面,一手扶着扶手往下蹦,一手拿着轮椅。
江柔抱着孩子追上去,&1dquo;回去你自己做一个拐杖,总比你自己蹦来蹦去的好。”
黎宵嗯了一声。
两人下了楼,寻着小孩子的哭声找到了打疫苗的房间。
黎宵重坐回到轮椅上,他接过江柔怀中的小家伙,小家伙还什么都不知道,刚睡醒,小手揉了揉眼睛,还把脸往黎宵胸前埋,似乎饿了想喝奶了。
江柔推着轮椅过去,然后在后面排起队,抬头看了看医院大厅的时钟,才上午十点,便对黎宵道:&1dquo;等会儿咱们去趟菜市场,家里菜不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