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若是因此落败呢?”楚正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问道。
&1dquo;方才是谁言辞凿凿地说。”薛玉润瞥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他的话:&1dquo;汤圆儿,不用担心。有育婴院托底,这样的切磋可以再安排设计,大有转圜之机。”
楚正则垂眸而笑:&1dquo;不错。”
薛玉润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问,楚正则就是习惯把所有的坏事儿都想在前头,然后再告诉她,不必忧心,万事有他。
&1dquo;皇帝哥哥,放心吧。”薛玉润笑盈盈地看着他,认真地道:&1dquo;我相信蒋山长。再说了,就算不成,我可以另想它法。要是还不成,我还有你呢。我才不会浪费时间难过。”
尽管薛玉润自信自己就能够解决,但想到万事还有楚正则在,她的心底便有十足的底气。
楚正则看着薛玉润,他能轻而易举地从她的眸中读出信赖和爱意——好像只要他站在城墙之下,她便会毫不迟疑地一跃而下,相信他一定能接住。
待看到薛玉润解开装着秘制肉脯的荷包,明显打算给他喂一片肉脯时,楚正则的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然而。
薛玉润的手在荷包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又重系上了荷包,转而挑了瓷碗中的一颗蜜饯,放到他的唇边,诚恳地道:&1dquo;陛下,蜜饯好吃,多吃两颗。”
楚正则:&1dquo;&he11ip;&he11ip;”
这就是担心他吃了一块肉脯,她就要少吃一块了吧!
还没等他想好,究竟要把眼前这个&1dquo;小没良心”作何处置更好,宫侍就在帐外欣喜地禀告道:&1dquo;陛下,娘娘,大喜!蒋山长夺得头筹!”
薛玉润心头大震。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楚正则已经稳住她的手,咬下她手中的蜜饯,用罗帕擦净她的手指,尔后轻笑道:&1dquo;现在,你可以手舞足蹈了。”
鼎沸的人声入耳,喧闹声中,无从分辨何人在欣喜若狂,何人在难以置信,何人在懊恼不已。
夺得头筹!
是力压群雄的第一名啊!!
薛玉润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看着楚正则,声音微颤:&1dquo;我&he11ip;&he11ip;”
她毕竟是皇后,不再是从前可以随意欢天喜地的小姑娘。
可她太高兴了。
顾姐姐会得偿所愿,而有更多像顾姐姐一样的人,将再不必如从前一般两难——蒋山长夺得头筹,让她们离她所期望看到的愿景,前进了一大步!
楚正则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然后,他拿过宫侍手中的大氅,迎风一展,将他与薛玉润都盖在了大氅之下,他垂眸看她,眉眼含笑。
她明白他的意思。
在这一方天地之间,无人可见,只他与她。
所以,她能放纵自己的喜悦,踮起脚尖,紧紧地环抱着他,仰索取一个深吻。
将所有的高兴和激动,都融在这个无声的吻里。
*
而尽职尽责的皇后御侍总管珑缠,在皇后站起身来的时候,就朝宫侍们打了个手势,落下了龙帐四周的帷幔——尽管帷幔并不密实,但聊胜于无。
待皇上扯过大氅,她悄无声息地带着宫女和宫侍离开了龙帐。在龙帐外,与伺候的德忠相视一眼。
皇上的掌印太监,十二监之,欣慰地向珑缠点了点头。
*
登高宴上的切磋,三日过后就化成了一折短戏《不让须眉》。这是长离居士在写完《相思骨》之后,时隔多年,写的第一出戏。
云音班开演之后,立刻传遍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消息传到薛玉润耳中时,她放下手中育婴院的筹办计划,从珑缠手中接过了《不让须眉》的戏本,对照着回想了一番登高宴上的场景。
长离居士果然厉害,戏出的这么快,戏中人与场景,跟真实的如此相近,薛玉润都要怀疑他是一边看一边写的了。
薛玉润重温了一遍登高宴上听闻蒋山长夺魁的喜悦,感慨万千地问一旁的楚正则:&1dquo;陛下,你说,若是我当年在巾帼书院读书,会怎么样呢?”
楚正则正在反复翻看一本奏折,这本奏折是状元云远辙有关治水的详细论著。听到薛玉润的问话,他毫不迟疑地答道:&1dquo;会哭。”
他的语调笃定而坦率,说完,还随手翻过一折。
薛玉润:&1dquo;&he11ip;&he11ip;”
虽然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儿时那样跳脱和天马行空的性子,要是在蒋山长门下,的确会很难熬,会哭也说不定。
但楚正则说得也太笃定了吧!
薛玉润不服气地嘟囔道:&1dquo;瞎说。我才不会哭。”
&1dquo;是吗?”楚正则从奏折上移开视线,好整以暇地伸出手,很有要历数薛玉润哭鼻子的经历,并辅以计数的架势。
青梅竹马的旧账,那可真是三天三夜也翻不完。
薛玉润伸手搭在楚正则的掌心,遏制他蠢蠢欲动的手指:&1dquo;陛下,我如果从前哭过的话,没准在准备您生辰礼舞蹈的时候,也会哭。哭了,就容易不想跳。您说,是不是?”
一个&1dquo;您”字,已将&1dquo;威胁”二字彰显得淋漓尽致。
楚正则收紧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低笑道:&1dquo;你何曾哭过?不都是被沙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