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和嫂嫂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将她娇养长大。
这一声&1dquo;儿”,是唤给爹娘的在天之灵听,又何尝不是唤给哥哥和嫂嫂听?
更何况还有将她抱在膝头,手把手教她下棋的祖父——
待移到祖父跟前,薛老丞相只慈爱地道:&1dquo;好孩子,多加餐饭,岁岁平安。”
薛玉润哽咽大拜:&1dquo;谨承此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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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毕,而宴乐起。
听说今儿有前些日子大热的云音班,会在戏台上唱《相思骨》,众小娘子们都急切地往薛家的天籁戏台去,跃跃欲听。就是端庄的贵妇人们,也一边闲谈,一边脚步不停地往戏台去。
人群中的许涟漪,却有几分神思不属。她下意识地寻找薛玉润的身影,却遍寻不得。
许涟漪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扣住了掌心,却又颇感无力地松开。
她其实根本不用深思,就知道薛玉润必然在见皇上。
她从前觉得,自己争上一争,合情合理,皇上那样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还位高权重的少年,谁人不会心动?
可现在,越觉得可笑至极。
父亲母亲指望她入宫?
断不可能。
在皇上眼里,大概从来不觉得有人配跟薛玉润相争。又甚至,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过其他人。
她不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皇上对薛玉润独一无二的偏宠,她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用情至深,让她再无法欺骗自己,更无力再生出一丝一毫的痴心妄想。
许涟漪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一时没留心脚下的路,不小心一个趔趄,被三公主扶住了:&1dquo;许姐姐,你没事吧?”
长乐县主走在三公主身边,闻言扫了许涟漪一眼。
&1dquo;没事。”许涟漪笑了笑:&1dquo;只是想着,大家好似都很熟悉《相思骨》,我却没有看过,一时晃了神。”
长乐县主不紧不慢地道:&1dquo;我还以为,许姐姐是因为没看到薛姑娘,所以晃了神呢。”
&1dquo;这有什么好恍神的。”三公主狐疑地看了长乐县主一眼,道:&1dquo;薛妹妹现在,肯定要跟陛下见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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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三公主所言,薛玉润此时换上了常服,正在见楚正则。
&1dquo;我看,宾客都在往戏台去,等着云音班登台。”楚正则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忍不住笑问道:&1dquo;你来见朕,就不怕错过《相思骨》?”
薛玉润本来心里正感动着,想着自己要不要改一改对楚正则的态度。
一听他这暗含得意,明晃晃的调侃之言,她立刻将先前的想法抛之脑后,眸中流光一转,狡黠地颔,道:&1dquo;怕呀。可毕竟是要来见皇帝哥哥呢。”
这一声含娇带嗔,听得楚正则心口一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