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做壁上观的许大老爷冷看了许从登一眼,啪地放下茶杯,不耐烦地道:&1dquo;行了。多大的人,还没有一个小娘子懂事。”
许二夫人顿时收了声,她之前先是被许太后,后是被许大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就连万寿节都没敢出门,实在是有些怕了。
许二老爷和许从登都恶狠狠地瞪了许涟漪一眼,但到底没敢再重声说话。
&1dquo;涟漪,好好地跟三公主和长乐县主交好。”许大老爷神色温和地看着许涟漪,道:&1dquo;去吧,扶着你娘亲,先下去休息。”
许涟漪乖顺地应了一声,扶着许二夫人行礼告退。
退出房中时,恰巧遇见许鞍和许望携手而来。
&1dquo;望哥儿,你爹爹他正在气头上,你先别进去。”许二夫人哀声道。
许望紧皱着眉头,道:&1dquo;是大伯父有请。”
许二夫人攥着许涟漪的手紧了紧,紧张地道:&1dquo;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望看向房中,冷笑了一声:&1dquo;母亲放心,是能叫有的人永世不得翻身的好事。他陷害我在先,欺凌同窗在后,还有脸怪书院不收他?”
他说罢,大跨步走进房中。
许鞍略停了停,跟他们见礼,温和地道:&1dquo;请叔母、妹妹放心,望哥儿不会有事的。”
许鞍下巴上的还有若隐若现的伤疤,是在劝许从登和许望的时候,不小心被误伤的。但这些日子,许鞍一直来劝解许望,所以许二夫人看到他,亲近又愧疚,连声道歉来道谢去。
直到许鞍走进房中,关上了房门,许二夫人还紧攥着许涟漪的胳膊,道:&1dquo;涟漪,你哥哥是冤枉的,你一定要跟三公主说明白。等你以后进了宫,定要记着好好地帮扶你哥哥。”
许涟漪漠然地看着地上斑驳的日影,低低地应了一声:&1dquo;女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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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果然如许望所言,他找到了许从登陷害他的铁证——许望从跟外头勾结的贴身小厮的相好那儿,顺藤摸瓜找到了小厮跟许从登的人串通时留下的证据。
不仅如此,鹿鸣书院把许从登退学,至少名义上并非因为登高宴,而是因为他长期以来欺凌贫寒位卑的同窗,且对巾帼书院家世低微的女学子多有不敬。
如此一来,许从登被以&1dquo;养病”的名义,从鹿鸣书院退学一事已板上钉钉。
许大老爷看着许二老爷离去时仿佛一瞬老了十岁,再一看许望决绝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许鞍疲惫地道:&1dquo;虽然乞巧宴之事看起来和许望无关,但许望和三公主的婚事,还要看太后何意。”
&1dquo;太后这些日子没有提及皇上纳妃一事,也没有再招涟漪入宫,你要做好不成的准备。”许大老爷皱眉道。
&1dquo;鞍哥儿,许家以后就指望你了。二房不成事,也就涟漪一个姑娘还清醒点。小皇帝声名越盛,一旦他大婚亲政,我们的路就难走了。”许大老爷沉声道:&1dquo;今年年底吏部考核留出的空缺,要紧的位置上,须得比先前计划的多放几个人。一会儿,你与我商定名册。”
许鞍拱手应是,道:&1dquo;父亲,吏部的人大半是薛老丞相的门生,难缠难撬,若要升我们的人,怕是有些为难。”
&1dquo;孙驸马呢?”许大老爷问道:&1dquo;他不是在着急过继么?男人哪有不想要自己亲生子嗣的。这弱点还不好拿捏吗?”
许鞍一顿,道:&1dquo;儿子试过,但孙驸马油盐不进。且他每日行踪非常固定,下了衙就会去长街的曹婆婆饼子铺和曹记蜜饯,但凡有所不同,身边必定跟着二公主的护卫。”
他连陷害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许大老爷:&1dquo;&he11ip;&he11ip;”
&1dquo;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人,眼里只盯着一个女人,没用的东西!”许大老爷怒得一拍桌,激得桌案上的杯盏哐当作响。
许鞍低头,没有接话。
许大老爷本也不是这般按耐不住的人,只是被今日接二连三的挫败给激得情绪起伏过大,但很快就恢复了平稳,阴郁地道:&1dquo;他不在乎,他娘难道也不在乎吗?”
&1dquo;儿子明白。”许鞍颔,又问:&1dquo;祖父那儿?”
许大老爷摇了摇头:&1dquo;你祖父老了,儿孙辈一点口角就让他气得大病一场,这事就不要让他忧心了。”
许大老爷顿了顿,道:&1dquo;若是不成,那就只有请小皇帝晚两年亲政了。薛老丞相年迈,明年恐怕就要致仕。他长子早丧,不过留下几个小的,独木难支。更何况,他的次子要驻守边关,轻易不得回京。”
&1dquo;薛家,也该退了。”许大老爷眉目间闪过几分阴狠。
他话音刚落,忽地听到院门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他们身处正房,离院门还有一段距离,竟能隐约听闻声响,可见外头有多热闹。
侍从匆匆来报,深低着头,脸上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喜色:&1dquo;大老爷,大少爷,是薛家来报喜。薛大少夫人生了一个儿子。”
果然,一个杯盏迎头砸来,伴随的,是许大老爷一声怒吼:&1dquo;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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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钱宜淑母子平安的消息传到宫中时,薛玉润刚到乾坤殿,正要跟楚正则一齐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