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楚正则想起幼时的事。
小时候他功课繁忙紧张,跟她下棋十输其六。赢了之后,她总是很得意,两个小鬏鬏上的珍珠饰一甩一甩。若是输了,倒也不会哭闹,只会揪揪自己的鬏,不服输地要继续切磋。
后来,有宫女故意把都城的传闻送到他的耳边,说中山郡王世子是天纵奇才,棋艺精湛,与长辈论棋也不落下风。让他勤练棋艺,免得以后见面输人一招。
他那时刚刚输给薛玉润,大概是对这宫女的话深以为然吧。
但薛玉润可不是。
她那个时候说了什么呢?
楚正则舒缓地靠在椅背上,回想起还扎着鬏鬏的薛玉润。
她叉着腰,气鼓鼓地对那个宫女道:&1dquo;我才不信!你让他来找我们。只有我能下过陛下,只有陛下能下过我,我跟陛下是&1squo;齐也’,才不会输给他!”
——急得珑缠追着她解释,&1dquo;妻者,齐也”不是这个意思。
楚正则的视线落在画上,轻轻地一笑。
到现在还是这样&1dquo;不肯饶人”,哪是什么&1dquo;沉静从容”的性子。
他移开这幅画,重铺上宣纸,提点朱红。
不多时,一个娇俏灵动的小娘子,便跃然纸上。
*
楚正则作画之时,薛玉润正把玩着捶丸赛留下来的朱红缎带,将它在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
祖父跟她说明白了小时候的事,只说世事难料,没想到有一天,她当真会跟中山郡王世子比上一场。
可不是世事难料么。
她从前,可没像现在这样,如此明了&1dquo;妻者,齐也”的意思。
只转念一想到&1dquo;妻”这个字,她便觉得有几分脸热,手上的缎带也不由得拉紧了些。
她悄悄地左右看了看。
珑缠等贴身使女不在房中,余下的人都在外间等候,等她吩咐再进来。
薛玉润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挪来铜镜,侧低肩,一点一点地撇开右肩的衣襟。
烛火下,她肩头雪白,不见红痕。
可楚正则从后侧不轻不重的低一咬,那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肩上。她当时着急上火,但夜深人静,再回想那时的情形&he11ip;&he11ip;
薛玉润鬼使神差地轻抚上肩头,又火烧火燎地收回手,猛地拉合衣襟,轻咬着唇,攥紧手上的缎带。
珑缠恰在这时走了进来,一瞧薛玉润指尖胡乱缠绕的缎带,抿唇笑道:&1dquo;姑娘,您再这么玩下去,回头指尖也要染上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