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润觉得,自己快能瞧见楚正则的躁郁之气化作黑线,在他身上缠了百八十圈了。薛玉润想了想,拽了拽他的袖子,软声唤道:&1dquo;则哥哥?”
第九个路过的郎君忽地红了脸。
楚正则凌厉地扫了他一眼,忽地伸手揽过薛玉润的腰,将她拦腰抱起:&1dquo;上马。”
德忠带人牵着马,正侯在捶丸赛的场地。
薛玉润赶紧抓紧了缰绳,她也学过骑射,且楚正则护得紧,她倒是不怕。只是方才的一揽、一抱、一托,都在众目睽睽下,惹得她双颊绯红,恼道:&1dquo;干嘛呀!”
楚正则翻身上马,将她圈进怀中。
少年身上的淡香惯来清冽,可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了,又或是他的衣裳上熏了龙涎香?他今日身上的香气,比平素更加霸道。
垂眸看到他握紧缰绳的手,苍劲有力,指骨分明。薛玉润的心砰砰地直跳,她甚至有一时心慌意乱,不知楚正则是不是也能听见她如鼓噪的心跳声。
但一看到他试图往跟捶丸赛截然不同的方向驾马,薛玉润什么旖旎的心思都荡然无存:&1dquo;诶诶!走错了走错了,我要玩捶丸!”
第43章
被薛玉润这么一闹,楚正则忽地勒马,停在了远离人群的地方,声音喑哑地道:&1dquo;别乱动。”
薛玉润气鼓鼓地道:&1dquo;我哪里乱动了!我就小小地挪了两下。”
还不是被他急的。
薛玉润强调道:&1dquo;我要玩捶丸。”她哼哼道:&1dquo;我要去挑人组队。”
楚正则眸色一沉:&1dquo;你还想挑谁?”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相思骨》的情节。
萧娘并不心仪自幼定亲的6郎,不过是因为婚约,不得不跟他在一起。
如果,如果汤圆儿不是跟他自幼定亲。便是如今日这般,一家有女百家求。或许,也会像萧娘一样,在花间偶遇一个&1dquo;檀郎”。
楚正则的手倏地收紧,恨不能将她紧紧地圈在怀中。他低下头,望见她右肩上露出的一片玉白肌肤,大概是被抱上马时,衣襟不小心松散了些。
他心中无端生恼,低眉敛目,竟是鬼使神差地在她右肩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不轻不重,但气得薛玉润差点儿没从马上弹起来:&1dquo;你是芝麻吗!?”
&1dquo;下马,下马,我要下马!”薛玉润刚刚还在想,赵滢和顾如瑛谁打捶丸比较厉害,实在不行,三公主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能噩梦成真。
楚正则把冷静自持都丢哪儿去了!
&1dquo;驾!”
大概是自知理亏,她身后的楚正则没有反驳,乖乖地调转马头,重回到了捶丸赛的场地。
楚正则把薛玉润抱下了马,拢紧了她的衣襟,轻咳一声,低声道:&1dquo;汤圆儿,我让你咬回来?”
&1dquo;我才不要,我又不是芝麻!”薛玉润重重地&1dquo;哼”了一声,护着自己的衣襟就大步流星地往人群中走,试图去找赵滢和顾如瑛。
楚正则随手从德忠手上拿过捶丸赛分队的两条朱红的缎带,伸手牵住了薛玉润的手腕。
&1dquo;我要去找滢滢和顾姐姐,我不要跟你组队。”薛玉润义正辞严地拒绝他。
楚正则慢条斯理地给她系上缎带:&1dquo;你看看她们的手腕?”
薛玉润扭头,一眼就看到了离人群远远的赵滢和顾如瑛。她们正跟赵渤和薛澄文站在一起。
赵滢一看到她,都不用她说话,立刻举起了系上彩缎的手,还二话没说,硬把顾如瑛的手也举了起来——赵滢实在是对那天马车上她不怕死还被楚正则现的事,至今仍心有余悸。
可以,很好,都系上了彩缎,还生怕她看不见,把手摇得十分卖力。
&1dquo;那我问问别的小娘子——”薛玉润气得转过头来。
&1dquo;汤圆儿,登高宴的捶丸赛,只能由郎君和小娘子成队。”楚正则一听就知道薛玉润完全不知道登高宴上捶丸赛的规则,他轻笑一声,道:&1dquo;参赛的小娘子先系上缎带,看中了哪个郎君,就给他系上自己同色的缎带。”
楚正则说罢,将剩余的一条缎带放到薛玉润的手上,然后向她伸出了手——这意思昭然若揭。
想得美!
她才不要选他!
薛玉润冷呵一声,&1dquo;啪”地就把缎带拍回了楚正则的掌心。
只是,她正要大步离开,就见中山郡王世子和长乐县主迎面而来。想来,中山郡王世子和长乐县主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心情。毕竟,这登高宴他们总不能半途而退。
薛玉润马上退回到了楚正则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若无其事地跟来人见礼。
中山郡王世子的脸上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先跟楚正则行礼,然后歉疚地朝薛玉润一拱手:&1dquo;原来是薛姑娘。在下眼拙,方才唐突薛姑娘了。”
&1dquo;我们隐名而来,堂兄不必多礼,如此方可尽兴。”楚正则的脸上挂起温文尔雅的笑容,替薛玉润答道。
皇上给他脸面,称他一声&1dquo;堂兄”,他可不敢托大。中山郡王世子恭敬地道:&1dquo;郎君所言甚是。”
中山郡王世子顿了顿,问道:&1dquo;郎君可要去猎场?”他状似无奈地笑道:&1dquo;实在是在家中活动惯了,来都城还有些不习惯,让郎君和薛姑娘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