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喊救命的声音越来越小,隐隐带着哭腔,她低低地啜泣着,宛如一个被人抛弃在荒郊野岭的小孩。
瘦弱无助得像一只进入了狼窝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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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玲把篓子里刚收集的枯草倒回草甸的泥地上。
踩着绵软的沙石,心情不错地回到刚刚制作沙障的地方,再把工具全扔地上,两手空空,只身一人快跑回保护站。
气喘吁吁地奔进保护站的大门,三两步奔到桌前,拿起桌面上的水壶,也不倒进杯子,大咧咧地就着水壶的壶嘴来喝。
刚采购完回来的江眠月见她这样,嫌弃地&1dquo;喂喂”两声:&1dquo;杜思玲,你恶不恶心啊?这水壶就你在用吗?你这样大家以后怎么喝水啊?”
杜思玲对她的嫌弃视之不理,喝完水后,重重地缓了一口气,不停歇地说:&1dquo;扶&he11ip;扶桑&he11ip;&he11ip;”
江眠月疑惑地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这个时间点为什么杜思玲一个人回来了,沙障不是应该要做一天的吗?
她不解地问:&1dquo;扶桑呢?你偷懒跑回来,把扶桑丢那儿了?”
&1dquo;不是,你听我说,扶桑不见了。”
江眠月拧着眉:&1dquo;不见了?什么意思?怎么会不见,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1dquo;是扶桑她突然肚子痛,想上洗手间,可是在荒漠上哪里有洗手间啊,她就说她去找找有什么地方可以遮挡的,随便解决一下。我在那儿等了好久,都不见扶桑回来,就去附近找了一下,还是没找到。所以,我才跑回来告诉你。”
&1dquo;什么?”江眠月低呼,眼皮莫名地跳动了两下,&1dquo;你等等。”
她立马转身,跑去保护站后场,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傅希。
傅希长腿一迈,回寝室,用特战队之间沟通通讯的耳麦,召回了所有的队员,还让江眠月把这件事跟站长说一下,希望找个熟悉这里地形的人带路。
便开着车,来到了方才扶桑和杜思玲制作沙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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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进行搜寻工作。
所有人都在喊&1dquo;扶桑、扶桑姐、扶桑&he11ip;&he11ip;”分散开来找,依旧了无音讯。
这儿是荒漠,四周鲜有建筑物遮挡,仅有少数的戈壁和山丘。
特战队员把周围几里开外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傅希耐着性子,语气尽量平静地问:&1dquo;你确定扶桑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杜思玲点点头,一脸无害:&1dquo;是的。只是当时我在做沙障,也没有分太多心去关注她,只模模糊糊知道是这个方向。”
杜思玲说的这个方向,就是去绿洲草甸的反方向。
这样找,找一年都不可能把扶桑找回来。
大家找了将近七八个小时,还是不放弃,杜思玲揉了揉自己困倦的眼角,打个哈欠,小声吐槽一句:&1dquo;要不回去吧,这么晚了,大家都累了。”
江眠月脾气不好,上去抽了她一巴掌,怄火道:&1dquo;你累了你可以走回去。但是扶桑不见了,那是一条命,请你不要在这里打消大家的积极性!”
&1dquo;你凭什么打我!”杜思玲的倦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捂住自己被招了耳光的半边脸,不服气道,&1dquo;她不见了,又不是我刻意让她不见的,关我什么事!”
江眠月讽刺地哼笑了声:&1dquo;难说,你这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扶桑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和我去做沙障从没有出过什么事,偏偏和你出去,就成了这样。你最好庆幸她没事,不然我&he11ip;&he11ip;”
江眠月又急又气,抬起手掌,刚要呼下去。
手腕就被人扼住了。
傅希站在她的身侧,眼中是明显的倦意和疲累,他垂了垂眸,冷静地冲江眠月道:&1dquo;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定论。别太冲动,天已经黑了,估计已经快十点了,大家都没吃东西,我们先回去,回去后我会上报帝都警局,让他们派人过来大面积搜寻。保护志愿者的安危本身就是我们的责任。”
江眠月抬眸扫了他一眼,现傅希双眸黑得深沉,眼神冷静得过分,一点儿心慌意乱都没有,她不争气地替扶桑委屈了一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嘟囔:&1dquo;扶桑那个傻瓜,怎么就喜欢上这样的人呢!人家摆明了就是不喜欢她,真是白瞎了眼。”
江眠月认为,若是自己在乎的人出事了,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的。
在她的认知里,冷静等同于不在乎。
就那傻丫头一个劲地在花痴、喜欢人家,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她。
半响后。
江眠月赌气地撇了撇嘴,朝杜思玲弯腰说了声:&1dquo;对不起。”
便讪讪地走开。
第2o章2o
傅希召回了所有出去搜寻的特战队员,开车回保护站。
临近保护站时,特警防爆车与一辆卡车迎面相向,车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自然也没人现卡车内坐着的人是谁。
直到两辆车双双停在保护站门前,扶桑满脸倦意地朝开车送她回来的中年男人道了声谢,沾满泥泞的脸艰难地扬起一个感恩的笑。
旋即,跑下车,三两步走到防爆车,刚下车的杜思玲面前,上来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伸到杜思玲的身后,抓住她的头,迫使她歪着头,十分别扭地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