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将自己去苏府守着父亲回家,却猛然回忆起灼灼见到父亲冷眼旁观自己被淹死的一幕写了一遍。
江若婉气得浑身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1dquo;他恐怕不止是冷眼旁观!”庶女光天化日之下在家中害死嫡长女,没有一家之主的默许和帮助,根本就不可能。
她和苏照德成亲后,也有过短暂的甜蜜时光,苏照德无数次向她许诺&1dquo;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自从她生下了女儿,苏照德后院的侍妾越来越多,他说是为了生儿子,只要有了儿子,他就把侍妾都打了。可惜,这么多年,他也只有苏梦雪一个庶女,后院的侍妾不知道换了多少,只有生了苏梦雪的潘氏成了姨娘。
她和苏照德早已貌合神离相敬如冰,她掌管苏府中馈,将苏府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只要她稳稳地坐着苏夫人的位子,她的女儿就是苏府尊贵的嫡长女。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照德竟然会对女儿下手。
夭夭靠在母亲的怀里,&1dquo;娘,父亲他&he11ip;&he11ip;为什么要我死?”这是她最想不通的一点,若是她做错了什么,致使父亲对她有什么不满,或谆谆教导或开口斥责,甚至动用家法她都能接受,为什么不顾十五年父女情义,直接就要她的性命?
&1dquo;我也不知道,想来无非出于利益取舍。”对于这一点,江若婉也想不通,女儿是嫡长女,更是英王的未婚妻,不管怎么想,苏照德都没有理由害死女儿。
江若婉恨道:&1dquo;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父女两个害死夭夭,都是我的仇人!”
夭夭急忙写道:&1dquo;娘千万不要和父亲对上!他能杀死我,也能对娘下手!”父亲连她这个嫡长女都能舍弃,又怎么会对早已形同陌路的妻子手下留情?
江若婉抚摸着女儿的肩膀,&1dquo;夭夭,我不能原谅他。”
第13章
夭夭写道:&1dquo;我也不能原谅他。我这一命是他给的,就算是还给他了,从此两不相欠。娘不要为了我和他起冲突,我不求别的,只希望娘平安。”
江若婉低头想了片刻,她如果突然和苏照德决裂,倒真的会引起他的怀疑,再加上她肯定会忍不住亲近失而复得的女儿,万一让苏照德注意到夭夭就糟了。
&1dquo;我可以先忍着不和他决裂。”江若婉道:&1dquo;但我不可能再住在双柳胡同了,我得搬回桃花老宅来。”双柳胡同离陶府远,女儿不能天天去,她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女儿。
夭夭写道:&1dquo;恐怕父&he11ip;&he11ip;苏照德不愿意搬回来。”
江若婉冷笑一声,&1dquo;他心中有鬼,所以才趁着我病得昏昏沉沉连忙搬走了,说什么&1squo;睹物思人’,恐怕是看见那湖水就会想起自己做的亏心事!他不回来正好,我自己回来住,还省得看见他恶心。”
夭夭惊讶地写道:&1dquo;母亲要与他分居?那析产吗?”
江若婉摇摇头,&1dquo;不用正式析产。析产分居那多半都是为了孩子,我在苏府已经没什么挂念的了,先带着嫁妆搬回老宅,暂时分开住,以后有了机会,就与他和离。”
&1dquo;那苏府那边的中馈娘不管了?”
&1dquo;不管了,谁爱管谁管去!”江若婉道:&1dquo;夭夭都不在苏府了,我干嘛还要把苏府打理得平平顺顺?”
夭夭想了想,自她出生起,母亲与苏照德就貌合神离,在外人面前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相敬如冰,就像母亲所说,苏照德除了她们母女,还有别的女人女儿,母亲却只有她一个。苏照德如此心狠手辣,她也不放心母亲与他继续过下去。
&1dquo;母亲和离也好,只是要缓缓来,最好有个恰当的时机。”
母女两个商量好了,一起坐马车回了京都。
本以为已经魂归地府的女儿又重回到自己身边,江若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夭夭,可她必须得先回双柳胡同一趟。
苏照德不在家中,他从善觉寺回来就直接去了内。
江若婉命人收拾东西,将属于她自己的嫁妆私财全部都装上马车,运往桃花老宅。她还清点了一下女儿的小库房,现少了很多东西,江若婉带着夭夭的贴身大丫鬟朱槿,拿着物品清册,亲自去了苏梦雪的院子。
在桃花老宅时,除了主母江若婉,夭夭的院子是最好的。搬到了双柳胡同后,江若婉还是住主院,苏梦雪却挑了剩下的院子中最好的那个。
苏梦雪心中无比高兴,现在她是苏府唯一的女儿,父亲没有儿子,将来苏府的一切都是她的。当然,钱财都是小事,她还要成为人上人,让所有因为她的庶女身份看不起她的人都跪伏在她的脚下。
苏梦雪挺得坐在书桌后面,她的腰身有些酸,可她不允许自己松懈,一个能成为尊贵王妃的女子,礼仪应该是无可挑剔的。
她梳着飞仙髻,穿了一件大红色百蝶穿花襦裙。在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穿雪白的流仙裙,最能展现她楚楚动人飘然若仙的气质。可她实际上最喜欢鲜艳的红色,只要是在自己的闺房中,她就换上各种红色衣裙。
苏梦雪正在翻看一本《香集》,这是从夭夭的书架上拿来的。她知道这是难得的古籍珍本,夭夭平时很是珍爱。她以为这书上定然有很多珍贵失传的香方,可翻看了半天,都是讲各种香料的味道性状,与其他香料融合时会有什么变化,书中仅有的十几个方子,后面无一不注明着&1dquo;此方不全,待有才者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