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是,陛下,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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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以在他们南渡的同时,本家的老宅依然有人留守,只是留守之人大多都是旁支或是庶出子弟。
席家却是不同,他们在世家中本就不显,因为在朝中势力单薄,也很难为家族子弟谋得更好的职位,南渡之事本就缥缈,况且家业也都在洛阳城中,莫不如豪赌一把!
因此在鱼龙军破城的时候他们没走,在大燕军队进入洛阳的时候也没走。
这日,席朗将族中男丁召集到一处道:&1dquo;段太守之女乃是大燕皇后,燕帝独宠皇后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想必燕帝对汉人并无恶感,我们不如就留在这里,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也许,这是我们席家的机缘也说不定。”
席朗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胡人不通教化并不是什么秘密,洛阳城内的势力盘根错节,如果有当地人配合,那么于燕朝也是十分有利。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晋朝想要东山再起无异于痴人说梦,为家族长远计,他们席家自然要早作打算,因此哪怕对家主的决定心有顾虑,也没有人真正反驳。
&1dquo;老三,老四,你们去乡下避避,等到风头过后再回来。”
被点名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声拒绝。
如果是早些时候,他们为了保住家族的香火,可能真的会遵从族长之命,只是如今燕帝已经入主宫城,他们也并未看到烧杀抢掠之事,这时候避到乡下就没有必要了。
席朝:&1dquo;长兄,我不走,如今各处都在打仗,与其去别处,还不如待在洛阳,就算是燕帝想要动手,咱们一家在黄泉路上也是齐齐整整的。”
席腾看三兄这样说,也跟着表态,&1dquo;我也不走!侄儿都留在洛阳,哪有我当叔叔出逃的道理。”
席朗叹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欣慰,&1dquo;你道我没有劝锋儿吗?”
如此,席家就都留在了洛阳。
然后他们看着大燕商行开业,看到商铺前面连日施粥,看着百姓到衙门口领了活计,看着洛阳城出乎意料的安稳&he11ip;&he11ip;
在席朗的预期中,这种外族谋夺政权的情况,会先砍杀一拨人以作震慑,接下来会任命原有的朝廷命官稳定局势。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们等待了一日又一日,等到又一队人马入城才意识到他们打错了算盘。
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等待,古有毛遂自荐,他们既然想要在朝争得一席之地,自然也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席朗思来想去,不能如先前那般等着被征辟,他当下再不耽搁,取了拜帖就登上了马车,命人前往司徒丹臣府上。
一路上,他心下唏嘘不已,晋朝佞臣兰名扬摇身一变,成了大燕军辅司的三品大员司徒丹臣,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燕帝竟然那么早就布下了局?!
透过车窗,席朗能够看到街道再次变得平整整洁,两边的商铺也渐渐有了人烟,街上来往搬运的百姓很多,甚至已经有了卖报的小童,想到邸报之上的内容,席朗的更是后悔自己没有早些投上名帖。
大燕,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般不通教化,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只希望现在登门还为时未晚。
司徒丹臣这些时日忙的脚不沾地,因着严际中等人的到来,昨日议事一直议到今日辰时方散,他正打算稍事休息,没想到门人就递上了席朗的名帖。
他挑了下眉,席朗刚好在自己整理好的名单上,估计用不了多久南宫的旨意就会下达,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再提点一番。
&1dquo;带人去书房。”司徒丹臣吩咐道。
席朗被门人带到书房时,司徒丹臣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与席朗同朝为官多年,彼此并不陌生,当下命人上了茶,他现在困倦的很,也只有靠清茶提神了。
席朗看到他眼下的青黑,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再不拖泥带水,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1dquo;早闻陛下雄才伟略,不想陛下的文治武功比传闻中更盛,有生之年能够得遇明主,实乃天下之幸,苍生之幸,我席家虽是微末,但也希望能够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还望司徒大人念在往日同朝为官的情分,为我等引荐引荐。”
司徒丹臣虽然早就猜出了对方的来意,可却没想到席朗竟然如此直白,这与世家一直以来的作风可谓是大相径庭。
司马越在位时,司徒丹臣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个谗佞小人的形象,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席朗曾经还上本参过他,不过他也不在意,参过他的人多了,司徒丹臣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将姿态放的这般低。
&1dquo;良禽择木而栖,晋朝皇室倒行逆施,席大人既有拳拳之心,陛下自是不忍人才闲置,其实,陛下早已命我将城中的能臣干吏录入花名册,如果我所料不错,不日席大人就会去往工部都水司任职。”
席朗其实早已做好被为难的准备了,司徒丹臣的话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此前他担任的乃是正四品御史中丞,与都水司毫不相干,可事实上他本人在对水脉的研究方面却是个行家。
原来,席朗年轻时好游山泽,他曾游历四方,又结合前人的文献加以佐证,共撰写水脉十二卷,如今他被安排到都水司,显然是司徒丹臣说了什么,这也让他改变了对司徒丹臣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