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李全不知省了多少事儿。
王安和李全年纪也不大,不过在赵煊身边已经服侍了八年有余了,原本俩人都是侍卫,不过赵煊用着顺手,便将他们当成了心腹,日常之事都甩给他们处理,颇为信任。
王全知道王爷对这盆东西还算上心,是以说道:&1dquo;只是隔了一日没见,想不多这东西已经要开花了。”
且瞧着还是白色的花,怎么想怎么不搭,王全心里嘀咕着,却没胆子说出来。
赵煊:&1dquo;嗯,再过一段日子,就能见到。”
他说得肯定,这可是他亲手养的,赵煊心里有些得意。
&1dquo;王府里都在传,却没有多少人见过这花。届时真的开了,想必又是一朵绝世奇花了。”王全眼睛一闭,口不对心地说道。
不过这话正好戳中了赵煊的心思,他头一次这样看重一样东西。人都有私心,更何况是赵煊这个性子古怪又护短的。他养的东西,当然是想着听好话的,怎么夸都不为过。便是到时候开出来的不是东西,那也得说成是美的。
还真是期待啊,赵煊抚着花骨朵,嘴角微微扬起。
旁边的王全看着赶紧低下了头,他知道王爷这回只是单纯的开心,可还是见不得王爷笑。总觉得王爷一笑,就有什么倒霉的事生。
王全偷空望了那盆花一眼,面色怜悯,但愿这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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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这边,也开始逐渐克服了恐惧。
自从见了善缘大师后,她的不安就少了许多,后来慢慢的,就将心里的害怕转变成愤怒,对幕后之人的愤怒。
不得不说,这心理暗示还挺管用的,纵使如今还未看到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起码,阿黎晚上不会再失眠了。
睡得好人便有精神。两日过后,阿黎还是正正经经地请教红豆做胭脂之法。阿黎是有心思,想将这个做成长久的买卖。
她幼年进府,每月月钱也不多,省吃俭用地攒到如今,也不过只有二十来两银子。阿黎不知道王府里自赎是要多少银子,毕竟阿黎从未见过有人主动想赎身的。
王府对许多人来说就是遮风挡雨的靠山,只要摄政王一日不倒,他们就能过一日的安稳日子。当然,在这些人看来,摄政王当然不会倒。那可是皇帝的亲叔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再厉害不过了。哪有人会放着王府这样的地方不待,上赶着去赎身的,这不是傻么?
就连玲珑也是这般想着的,只是碍于阿黎和红豆的面子,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阿黎和红豆就是两个异类。
红豆想要赎身,无非是为了赌一口气。他爹是秀才,不过这年头,多的是穷秀才,红豆他爹亦然。为了维持生计,红豆这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大女儿便被卖掉了。
这么些年,红豆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既不甘,又怨恨。她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回去,堂堂正正地嫁人的。
至于阿黎,她与红豆不同,只想着过得自在一点。王府虽好,可总归是任人驱使的奴婢,就像这回,张姨娘叫她养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的。毕竟人家是主子,而她是奴婢。
可想要过得自在,还是得要银子,不少的银子。
赎身要银子,落户籍要银子,以后在外头生活也是要银子的。阿黎并不通律法,但也知道这期间要疏通许多关系,每一层都要用到银子。这会儿不多赚些钱,往后哪里能有保障。
这卖胭脂,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红豆和玲珑傍晚时分到了阿黎的房中,阿黎先前就采好了花瓣。她到底不敢明目张胆地用府上送来的花,只采了自个儿分株种下来的花。
摘花的时候阿黎也是心疼得紧。
她平常对这些花是不太上心,任由它们长,可放在这儿放久了,也是有感情的,这么摧残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然而阿黎还是摘了。
果然,比起爱花,她还是更爱钱。
红豆带来了几个干净的小石臼,准备做胭脂之前,她还掉了一会儿书袋:&1dquo;知道胭脂为什么这叫胭脂?”
阿黎翻了翻白眼,知道这人老毛病又犯了。红豆似乎很厌恶她爹,不过对他爹的秀才身份又打从心底里地自豪,经常对着她们引经据典。
旁边的玲珑身份给面子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红豆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咳了声解释道:&1dquo;据说胭脂是商朝时期,燕地妇女做的,是以才叫燕脂。传着传着就叫胭脂了。”前一句说的笃定,后一句就开始飘了,似乎自己也没有太弄清楚的样子。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问道:&1dquo;你们知道怎么做胭脂么?”
&1dquo;知道了也就没你的事了。”阿黎淡淡地提醒道。
红豆脸一红,随即强行给自己解了围:&1dquo;这不是正要说么,你急什么。《齐民要术》里头就记载了&1squo;杀花法’:摘取即碓捣使熟,以水淘,布袋绞去黄汁,更捣,以粟饭浆清而醋者淘之&he11ip;&he11ip;”
&1dquo;行了行了。”阿黎赶紧打住,道:&1dquo;说清楚就行了。”
红豆深吸了一口气:&1dquo;好吧,先捣碎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再说吧。”
另外两个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听她在乱七八糟地说了,说了那么多,到头来她们未必能听得懂,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