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清醒是一回事，她心头不爽又是另一回事。
苏雨正想着是直接甩手走，左右他拽得也不紧，这点力道她还是能甩开的。
还是。
没有还是。
背后的一阵抽泣声将她剩下的思绪都打断了，不自觉回过头时，就看见宁宴都快将半个身子悬在床外，还执拗地拉着她。
宁宴也不晓得自己爱哭成这样，今日被冷淡的委屈倏然迸了出来。连酝酿在口中的话，也被哽咽堵在了喉中。
大抵是情绪来得突然，他每抽泣声，额角也跟着一阵阵抽疼，水雾缭绕在眸中扰得他连苏雨的面容也看不清，只晓得不能让她走。
&1dquo;怎么这么爱哭。”
苏雨说不上心底倒底是烦躁还是无奈，左右是顺着他留了下来。
&1dquo;好歹是个王爷，这性子。”
话还没说完，宁宴便垂下头趁着她没看过来，将蓄起的泪珠擦拭去。他不该哭的，会惹点点厌烦。
他再抬起的面上原先扑上去的脂粉被泪揉得混杂，弄得宁宴一张俊俏的面容上一块白一块暗的。
&1dquo;咳。”
苏雨按捺下悄然升起的笑意，望着他眼底的无辜，凑近着用小蝶给她绣的帕子轻柔擦去面上的粉尘。
动作虽柔，口气却依旧是明显的不悦。&1dquo;这么晚了，留我下来做什么。”
&1dquo;我并未骗你，这不过是做个场面而已。除此之外，就单单想让你多陪着我而已。”
宁宴闭着眼睛，睫羽处落下一小片阴影，任由苏雨在他面上弄着，只将一双手暗暗搭在她身侧生怕她离去。
&1dquo;我只是个侍卫，您同我说不说都没关系。”
&1dquo;怎么没关系?”
他睁开湿漉漉的眸子，冷下来的脸色越苍白，刚想沉下心来同苏雨说自己的心意，可眼眸却不受控制地酸。
丢人。
宁宴咬牙使劲想憋回去，没成想哭得更厉害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被褥一拉埋在了里头。
良久才闷声道，&1dquo;你留下来，我们就有关系了。”
&1dquo;我心悦于你。”
后边停顿的这句声若蚊吟，外边渐渐没了动静，但被拽住的衣袖还在手中。
&1dquo;你。”
这两句话打得苏雨措手不及，只是心头暗暗的愉悦还没升起，就被在书房中看的东西弄得个不上不下。
缓过情绪来的宁宴从里边冒了出来，被泪洗过的眼眸潋滟昳丽，带了几分期盼地看着苏雨。
话间黏糊得紧，&1dquo;别走。”
苏雨叹息着瞥了他那副可怜相，缓缓舒出口闷气，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忽觉连只字也吐不出。
指尖被覆着的手染得冰凉，她垂眸望着两人相处的地方，良久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