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啊&he11ip;&he11ip;”小水鬼开口了,声音嘶哑又难听,像是个被扯坏了喉咙的哑巴。
&1dquo;啊啊啊啊啊!鬼说话了鬼说话了,快跑啊!”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大笑着跑远了。
还真的&he11ip;&he11ip;就叫鬼啊&he11ip;&he11ip;
她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又怎么会看到这个场景,服下后悔药的绿尧呢?
绿尧一头雾水,她本来想去找那个绿尧,却现自己好像被什么结界限定住了一样,只能在这只小水鬼身边徘徊。
小水鬼湿淋淋地站在溪水里,就算太阳已经很大,但深秋的冷风吹过,还是让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它弯下腰,将溪水泼在手臂上洗自己身上的血迹,绿尧看到它手臂上除了被尖锐的石子划出来的伤口,还有鞭伤,以及其它一些青青紫紫的伤痕,小水鬼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清洗自己,不由恻隐之心顿生,但她如今不过是神识而已,这一切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生而无能为力。
小水鬼在溪水里洗净手臂,转而开始洗脸,它洗净脸,看着水中的倒影,突然疯似的砸起水面,搅混一池溪水,它抬头的瞬间,绿尧看清了它的脸,它不是小水鬼,也不是什么怪物,他的确算得上是个人,但是绿尧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人,从身材来说还是个孩子,长相却真的是小鬼在世,眼睛又细又长,好像一条画在脸上的线,塌鼻瘪嘴,青面獠牙,手脚伶仃,瘦骨嶙峋。
令人不敢多看一眼的,反胃恶心的丑。
小水鬼拼命拍打水面,直到他力竭仰头坐在溪水里,喘着粗气,绿尧以为他会哭,但是他没有,他慢慢地爬起来,低着头走到岸边,把草丛里一筐洗好的衣服拖了出来,竹筐有他一半高,他一声不吭地扛在肩上,赤脚往回走,熟练得好像做过千百遍一样。
这个孩子,因为丑而被人欺辱,还不是一次两次,否则他藏竹筐不会这样老练,出身也不好,否则不会小小年纪一个扛着这么多衣服来洗,这些衣服粗布麻衣,一看就是下人的衣服,没有就近取井水洗衣服,反而差遣他独自来溪边洗,不是故意磋磨,就是这户有下人的人家另有名堂。
绿尧有些焦躁,她现在既不知道封逐光的下落也不知道那个第一次醒来服食了后悔药的绿尧去做什么了,只能困在这里,看这情况,好像已经不是封逐光的回忆或者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要是有偏差,就在于梦回丹,后悔药能让人回到过去逆天改命,那么梦回丹按照字面意思,是不是只能梦回过去,看到过去生的事情?
那么这个小水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他一定和封逐光,或者和曾经的自己,有某种联系。
小水鬼扛着竹筐慢慢走远,绿尧赶紧跟上去,只见那处小溪直通大院落的后门,他站在后门,把竹筐放在旁边,伸手在身上擦了好几下,才敢轻声拍门:&1dquo;啊啊&he11ip;&he11ip;”
这个小水鬼,居然还是个哑巴&he11ip;&he11ip;
&1dquo;作死呢!哪个鬼杀材!老娘正忙着呢!”
后门哐啷开了半扇,指甲涂着鲜红丹蔲的手伸出来,一指头想要戳在小水鬼的脑袋上,但是又嫌脏似的收回来:&1dquo;原来是你这小鬼!衣服洗干净了没有!”
另外半扇门也哐啷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探出头,她脸上的妆太浓了,如今因为汗水花了一半,更看不出原来的长相,只穿着肚兜长裤,头披到腰里。
&1dquo;秋娘,是谁?”一个中年男人捧着个十月怀胎也没他大的肚子,赤着上半身来看,现是小水鬼,表情一下变了,像是刚捏了老鼠或者癞-□□之类的表情,又嫌弃又恶心:&1dquo;啧,怎么是这么个恶心玩意儿,你们院子里怎么还养着他?”
秋娘反手就给男人一巴掌:&1dquo;呸!你当我们想养这么个东西,要不是花不语要养,谁要留这么个玩意儿!糟心!”
男人挨了打,还愣愣的:&1dquo;花娘子?她一个头牌,留着这么个丑东西干什么?”
秋娘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1dquo;多嘴!马上姑娘们都要醒了开工,让妈妈现,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你还干不干了!”
&1dquo;干干干!我的好秋娘,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你可别嫌我。。。。。。”
秋娘冷笑:&1dquo;我嫌你干什么,你给足我钱就行了,否则我捅到你婆娘那边去,叫你全家都不好过!”
男人面色一僵:&1dquo;我的宝,你可别让我那母老虎知道,来,我给你。。。。。。”说话间,手已经伸到秋娘肚兜内狠狠一揉,秋娘短促地一叫,两个人就当着小水鬼的面仿若无人地亲热起来,没一会儿就纠纠缠缠回后门排屋里去了。
小水鬼好似见多了这种场景,淡定地顶着竹筐走进后门,顺道把门合上,插上门栓。
绿尧抬头一看,前面是红墙绿瓦,张灯结彩的一座楼,扎着惹眼的红绸缎,挂下的灯笼上写着&1dquo;百花楼”,在白天格外安静,后院是一连排屋,各个门窗紧闭,贵的贱的脂粉香水混在一起,闻得人直翻白眼。
绿尧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里分明就是个青楼!难道这也是自己过去经历却不曾记得的一部分?
这些建筑好眼熟,这里的口音也觉得什么时候听过,甚至环境,都感觉莫名熟悉。
自己游历三界,去过的地方太多,实在是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