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太子好像听到了他磕下去那“咣当”一声,自己主动往前,挪到了汗阿玛床头勇敢挨骂,五哥也明白意思挪了一下,他才能顺势往前。
要不然他今天就到底下见额娘去了。
十阿哥艰难挪了个地方,和八哥九哥坐到了一起叨叨着,夸完太子是个好人,又奇怪汗阿玛怎么生气起来连自己都打?
直郡王瞪他一眼:“怎么,难不成你皮痒了想挨揍了不成?”
十阿哥脑袋一缩,默默闭上了嘴。
心里却不服气,别以为他没注意到,刚刚汗阿玛扇自己巴掌的时候,大家都被吓得不轻,而且很有默契地把头磕得更快更重了!
打头的直郡王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可是下了死劲儿的!
害得他也生怕磕轻了被汗阿玛骂!
否则明天大家一见面,汗阿玛顶着张被自己扇红了的脸,结果挨骂的儿子一个个脸不红眼不肿的,那还像样吗?
众人顶着这么一张脸,回府的回府,回住处的回住处,引起了多大的纷乱自是不提。
总之四贝勒一回去,也顾不得面子了,立刻把腻在福晋院里的弘晖带到书房教导起来。
四贝勒:“你不在书房进学,白天待在你额娘那儿做什么?今日布置的大字可写完了?柜子上那么多书可读完了?”
弘昀看向阿玛刚刚搬出来的山堆一样的书,吓得一个哆嗦:“大字写完了,方才额娘说李额娘肚子里有了小弟弟,我就把阿玛给的笔墨送了一些给弟弟。”
四贝勒气稍缓,摸摸他的脑袋夸了一句,紧接着想到什么,叫来苏培盛吩咐:“把这地上的书挑拣几本,给李氏送去,再给她请个女先生,每日都要给她读半个时辰!”
不管肚子里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总之有备无患,先教育起来再说!
苏培盛怔愣着,不敢多说就去了。
只是他心里也纳闷儿,从来都只有让儿子好好读书的,贝勒爷怎么连侧福晋读不读书也要管?这别是气疯了吧?
那头,接了书的李侧福晋也愣住了,眼见她流露出惶恐之色,四福晋连忙劝,说定然是贝勒爷看重这个孩子,所以心急了些。
李侧福晋才又高高兴兴回去了。
书房里,四贝勒皱着眉,捏了捏弘晖有些瘦弱的隔壁,又掂掂他的重量,最后下达命令:“今天开始,阿玛就带着你练习骑射。”
弘晖眼底冒出了泪花,心有余悸道:“骑马,腿疼,射箭,胳膊疼!”
四贝勒重重叹了口气,擦去儿子脸上的泪花,但还是坚定道:“疼也得学!”
以前是他不好,看到弘晖那么小就学这些,晚上疼得睡不着才放松了他骑射上的练习,现在却不行了。
经过这一遭,汗阿玛对这些孙子们的要求会更高,以前若是哪个孙儿不成器,汗阿玛顶多督促他们几句,以后要是看到谁不成器,指不定一怒之下,连个爵位都不给,就连当阿玛的,也会受到申斥。
一连几日,四贝勒在养伤的间隙,都盯紧了弘晖的学习。
他自己就是在上书房待过得,既知道里头的苦楚,也知道效果有多好,因此还根据自己的学习心得,为弘晖量身定做了一份课程单。
任凭弘晖如何哭闹,后来甚至福晋也来劝,四贝勒胤禛都没松口。
他心里有数,汗阿玛这会儿之所以没把弘晖叫过去,就是在给他留时间教儿子。
要是到了万寿节弘晖还没个样子,这孩子的前程就堪忧了。
四贝勒在书房沉思着。
另一头,四福晋却是怎么都忍不下了。
她已经整整十几日都没在白天见过弘晖,每次弘晖回到房里,都累得浑身酸痛,默默落泪。
要知道这孩子打生下来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么折腾他怎么受得了?
四福晋迈进书房的门,就开始给弘晖求情:“。。。。。。弘晖身体一直都不好,爷这么教他是为了他好,可也要顾惜弘晖的身子啊,这几日又是换季,弘晖每到这时候都会大病一场的,您不信就去看看,他今儿是不是精神不大——”
“阿玛!快瞧,我今日能骑着小马跑几圈了!”
弘晖微微喘着粗气,兴高采烈一路蹦跳着进来,激动的脸到脖子根儿都是红的。
无论从哪儿都看不出来身体有问题的征兆。
儿子生病太多已经熟门熟路,提前请好太医,备好养病期间食谱的四福晋:。。。。。。
她语气艰难,有点不敢相信道:“怎,怎么这些天还壮了点儿呢?”
不料弘晖见了她,立刻扑上前来,眼里迅速积蓄起了泪花,委屈哭诉道:“额娘,我腿好疼。。。。。。”
看着他熟练挤眼泪的动作,四福晋一瞬间明白了所有,她拿出帕子在弘晖脸上抹了两把,然后毫不留情把儿子推进了书房。
不顾身后四贝勒的闷笑和弘晖的哭喊,四福晋转身就走。
“爷,您继续,我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