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反悔的行为可不是君子所行。”她坐了起来,声音变得淡漠。
“为了娘子,不是君子又如何?”挑眉。
“相公,七出之条我可是条条在行。”也挑眉。
“为夫不写休书,全犯了又如何?”志在必得的表情。
“公子鲍!”终于沉不住气,她蹦了起来,指着他,气呼呼地说:“你不要太过分了,答应了我的事情你就要做到。”
“那娘子你答应我的事情又何曾做到?”反问,她哑口无言。
“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你不能那么快下结论!”许久,她才心虚地说道。从她知道那颗琉璃珠的意义时,对于王姬夫人,她现在就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他默然,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也默然,因为她不知说些什么好。
许久,他才开口,语气有些不满:“娘子,你太狡猾了。当初的契约上你只答应我一件事,而我却要答应你两件事。这样不公平。”
“反正契约都签了,你不能再反悔。”她连忙说,突然她的眼睛眨了眨,说道:“不然,你可以只履行第一件事,只要给我一条青丝就行了。”拿到青丝后,她就马上逃跑。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沉声说:“娘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我的青丝有何用?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的青丝就是你替林姑娘代嫁的原因。一旦我给了你,娘子你的人还会在这里吗?”
她无言以对。她的确是在打这个主意。
“相公,”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天涯何处芳草呢?何必将就一朵无名花呢?外面多得是姹紫嫣红。只要你说一声,你还怕没有妻子吗?”
“不管外面有多少姹紫嫣红,我要的只有你。在你跟我拜堂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冠上我公子鲍的姓氏,你再也无法脱身置外。”他的语气坚定,仿佛世间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他的决心。
她开始害怕了。
她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过公子鲍会喜欢上她,会对她如此执着。
看着他的眼神,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写那份休书的了,更不要说给她一条青丝了。
她抿紧唇,一语不。
公子鲍叹了声,坐在床上,想跟她好好说,可是刚坐下,她就像刺猬般的整个人警惕起来。
“娘子……”
“不要叫我娘子,我根本就不是林姑娘!”她扭过头,声音冷漠。
“我不知道什么林姑娘,我只知道和我拜堂的人是你——夏樱!”他硬扳过她的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听到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有一时的怔忡。
脑里的一些镜头如水般地流过,流过之处,湿湿的,润润的,正如她眼里的那一抹湿润。
“你走开,不管你是神也好,是人也好,都与我没关系。”
“从你把我带回家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有了牵扯,那份牵扯不是你一个人想断就断的,那份牵扯是我们两个人的。”
“我不管你什么牵扯不牵扯,你要牵扯你去找玫玫!”
“站住!我由此至终爱的人只有你——夏樱!”
湿润化为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脸庞滑下,在他的手背上降落,绽开一朵朵泪花。
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从手背上的血液循环一直传到心里,冰一般的冷冻了他沸腾的心。
他看着她流泪不止的黑眸,经过泪水的洗刷,黑眸是如此的光亮,闪着的泪光却是如此的刺眼。
他清楚的知道,泪水并非为他而流。
心是一阵猛烈的收缩,痛楚由心开始传遍全身,与那冰一般的冷冻相碰触,在血液里摩擦出一股至悲至痛,让他完全透不过气来。
她紧抿着唇,在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时,唇抿得更紧了,心也更涩了。
“公……公子鲍,我……”她的嘴张了张,但是又合上了。
“不要说!”突然公子鲍收回按在她肩上的手,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她,说:“不管你说什么都好,我都不会放弃的。”
语毕,加快步子离开房间。
她却没有现他的脚步是颤抖的,拳头是紧握的,深褐色的眼眸中有一抹浓浓的悲伤。
坐在床上的夏樱双手环着肩,垂下头,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闪着让人心痛的光芒。
屋外的阳光如昨日般灿烂,但是却弥漫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悲伤。
从那天开始,公子鲍不再和她说话,就连晚上,他也搬到书房去睡了。见他如此,她也有骨气地不理她,见到他时,脸马上沉下,眼光开始冷淡,紧闭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
几天天后,府里的人开始传言。说她不再受宠,主子很快就会另立妾室,并把她休掉。
但是流言很快就消失了,听说是因为公子鲍在府中大雷霆,找出了传出流言的人,把他们杖击二十,贬为家奴。并扬言再有传流言者,下场就如他们一样。
于是,府中从此再也没有流言传出,只是在下人们看她的眼光都开始变得恐惧,好像在说她是让他们的主子性情大变的妖女。
“唉!”她闷闷地坐在房间里,叹了声,喝了几天的药,病真的好了。可是她一样在房间里出不得。不然一出去,就会撞见面无表情的公子鲍和一脸恐惧的下人。